第三章 染匠(第1/3 頁)
這是個很酷的答案,林先生想到,就像伊麗小時候也喜歡睡在壁爐旁邊,她覺得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
“在這裡生活得愉快嗎?”林先生向前探了一下身子,以一副關切的口吻問。
“我沒給人當過模特。”討論生活話題一向被薇認為是不合邏輯的延伸,對方認為類似這種問候會加強工作以外的瞭解和溝通,但如果真的討論,薇覺得他們更應該注重作品本身,因此將話題拉回此次來訪的目的中。
林先生沒有任何不快,至少臉上是,談話氛圍很愉快,但兩人心裡無比清楚,這次談話並不會達成任何預想的規劃。
林伊麗將泡好的茶端上來,放在兩人中間。
薇說:“我該告辭了。”
林先生也站了起來,現在已經不早了:“你要坐車回去的話,現在已經沒有車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留宿在此,明天再回去。”
“謝謝。”
林伊麗看著薇離開,問父親:“對於這樣一個之前備受討好的人,她是不是認為她屈駕前來已經是一種放低的姿態?”
林先生搖頭,女兒的言語風格一向是這樣,語帶譏諷,雖然沒有跳脫文明語言的範疇:“去送送客人。”
林伊麗不認同父親認為的,對於像自己這樣曾經喜歡和追捧她的人來說,她出生於現實主義畫派,卻背叛了自己的過去和一貫堅持的,這想法上次和這獨身女郎見面後,就對父親說過。
父親當時說你的看法是狹隘的,從畫廊運營商的身份來說他仍然看好她。
林伊麗邊走邊對父親做鬼臉:“剛才你要讓她留下也沒有問過我的意見,我並不是你的僕人,先生!”
安娜帶著孩子們去了市集,尤達和卡森去釣魚,運氣不錯,釣到了1尾大概8—10齡左右、2尾5—6齡的鱘魚,這艘藍色的油漆有些脫落的小船是尤達跟鎮上唯一的雞尾酒酒吧老闆買來的,妻子不喜歡,但尤達偶爾會帶兩個孩子去釣魚,每個月18日是調琴師約定來的日子,但在月初,簽約的琴行老闆打來電話,埃拉爾調琴師辭職了,兩夫妻在帶兒子女兒去音樂廳聽那位闊別故國20年的當今最負盛名的古典浪漫主義鋼琴家演奏會時,在音樂廳門口遇到了卡森。
尤達一直有一個疑問,或者說好奇:“通常,你們是不是不願意人們見到鋼琴裡面是什麼樣子?”
卡森挑了挑眉,答案是肯定的:“所以,你能想象,我的公寓裡擺滿了各種零件,廢棄的鋼琴骨架、鋼琴腿,還有,好像假牙一樣的琴鍵。”
河畔南岸是酒吧聚集地,正對著大教堂,維克酒吧是一家售賣當地酒的酒吧,以20年代工業風裝修在眾多酒吧中脫穎而出,頗受年輕人歡迎,每天都坐無虛席。
“你們還聯絡嗎?”
卡森眼中射出火一般的光輝,又像是熟思和墮入憂鬱的樣子,但一瞬間,又流露出可怕的仇恨和傷痛,搖了搖頭。
薇的位置在門口,可以看到來來往往的行人。此時正好可以看到那對賣自制蛋糕的夫婦吵架,桌上鋪著撒馬爾罕藍印花桌布,這種顏色吸引了薇,中年男子穿著淺棕色長袍,他妻子包著頭巾,看不太清楚長相,似乎正低頭擺弄著什麼,薇想她可能是想將籃子裡的蛋糕全部擺出來。但薇想錯了,妻子只是在玩手機,這激起了一旁站立招呼來往客人的丈夫的不滿,薇搖了搖頭,將畫本合上,付賬走人。
真可惜,那把巴洛克風格的花園畫傘忘記被帶走。
無論從哪裡望去,都只能看到無盡的冷杉、白樺混交林海和那足有4層樓的玻璃房的頂層,偶爾,人們能看到畫家工作的情景。
薇回來時,已經是下午三點,直接上了頂樓。
頂樓設計簡單,除了兩把座椅,一角的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