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第1/2 頁)
終於,沈提燈開口了,他的語調暗沉沉的,冷嗖嗖的落下,聽起來比北風還刺骨。
“北典府司有令,大奉律法在上,沈某無錯,又何懼之有?”
他答完,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李逢春站在沈提燈身後,唇瓣張開但欲言又止,只有些犯愁的盯著沈蘊玉的背影看。
他不僅沒有把事情辦成,好像還得罪沈蘊玉了。
李逢春隱隱覺得有些煩躁,這樣的話,他該如何與貴妃交代呢?
沈提燈從馬場上離開後,並沒有先回沈府,而是先去了一趟北典府司。
他親自看過了那個刺客的狀態後,確定這個刺客不會死,又找了跟在他身邊兩年的校尉,讓對方全天盯著這個刺客,不允許任何人提審、食水也要注意。
他怕這個刺客被人滅了口——對方都能知道他準備去東津查案,想來是在北典府司內有些人脈。
如果刺客被滅口了,他後續回來的調查會受阻。
而讓一個刺客死掉太簡單了,也許是被人提審,也許是送過去的吃的有點問題,也許是被人稍微為難一下,反正一個刺客,在北典府司內是死了都沒人查。
而沈提燈現下也不過是一個小旗,他甚至都沒有自己的固定牢房——那是總旗才能有的。
等級不夠,也就無法將他的犯人牢牢摁住,所以只能花心力,不要讓人碰他的犯人。
把他的刺客安置好了之後,沈提燈才回了沈府。
沈府依舊是他記憶中的模樣,亭臺水榭,假山迴廊,他路過一片湖邊時,一眼望去只能瞧見錦鯉——還沒到夏天呢,蓮花還沒重新長出來。
他便想起來他幼時的事,那時候他調皮,看見湖邊上有滿湖的蓮花,便抽出父親給他做的小鞭子,對著湖面一頓啪啪亂抽,抽的水花四濺,把蓮花抽散,無數瓣花瓣在水面輕輕盪漾,一尾錦鯉偶爾遊過,便會銜走一瓣花瓣。
偶爾他把湖面搞的分外狼藉,便會被母親斥責,他有一次還被母親抓了個正著,急急忙忙逃跑時,在被雨淋溼的小橋上摔了個跟頭,但他不敢停下,所以手腳並用繼續往外爬。
那個時候的日子,彷彿就在昨日,他只要一回頭,眼前還會出現母親那張半是絕望半是無奈的臉。
他原本緊繃的心緒也在這一刻漸漸放緩下來了,他抬腳,走過長長的木橋,去到了父親的書房。
父親的書房很大,門口栽種了兩顆松柏樹,四季常青,厚厚的針狀葉片在早春中舒展著枝丫,深深淺淺的綠迎風招展。
父親的書房很重要,裡面放了不少東西,所以四周也有很多私兵守著,只不過有的藏在房簷上,有的縮在角落裡,都是不容易被人瞧見的位置,沈提燈瞧見了,也當自己沒瞧見,只遠遠地看著書房。
以前書房的窗戶總開著,一眼望進去,便能瞧見文案。
父親的書房其實已經很少用了,他後來經常去廂房裡辦公,只為了能與母親多膩歪一會兒,所以書房便空下來,空了幾年後,反而給沈提燈用了。
每每沈提燈遇到不懂的事,會來父親的書房裡問父親。
現在父親不在,他就站在父親的書房門前,問問他自己。
他想怎麼做呢?
他不是會被一點過去的情誼綁架的人,他也不是會為蠅頭小利和一點威脅而改變目標的人,只是他要想清楚應當怎麼做。
現下這群人先找了他,試圖從源頭將這件事給摁下去,但是如果摁不下去,這群人又會找誰呢?
他不會為了一點小事而屈尊,那其他人會不會呢?
東津的人會不會?
他若是到了東津,被人捅上一刀又該怎麼辦呢?
到了東津,雖然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