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第1/3 頁)
其實這樣很好,再好不過。
這一刻,林福姐的內心無比平靜。
她垂眸看向空蕩蕩的手腕,突然想:這串佛珠丟了也好。
沒了佛珠,就沒了念想,她以後不再是阮大的妻子,只會是兒女的母親。
想到這裡,林福姐生起澎湃的勇氣。
她顫顫巍巍起身,把手放在斑駁的山石上。
她不能死在這裡。
她還要回家。
家裡有人在等她。
林福姐看著手上被鳳仙花染出的胭脂色,臉上笑容更濃。
明日回家前,她要過來採些花,回家給女兒染指甲。
女兒的手很漂亮,染紅色一定好看。
燦爛夕陽下,一身青灰布裙的女人攀爬在陡峭的懸崖邊,她一臉冷汗,但臉上有著對未來的無限嚮往。
一切都是美好的。
但一切又戛然而止。
——
夜裡,燕京城的風很涼。
阮大踢門進家的時候,很意外看到兒子也在家,他正坐在院中的小方桌前,冷冷看著自己。
阮大罵罵咧咧跟女兒要錢,沒有搭理冷臉的兒子。
卻不料一向畏畏縮縮的女兒今日不知中了什麼邪,竟敢跟他叫嚷起來。
“你又想幹什麼,除了要錢,你就沒別的事!”女兒叫嚷著。
阮大聽得刺耳至極。
他心中一陣火燒,一巴掌下去,女兒的臉立即偏
到一邊,很快便紅了起來。
人也打了,阮大略有些消氣。
但這兩個小兔崽子,就從來都沒省心過。
就在這時,阮桂開口了:“住手!你一回來就打人,你還是個人嗎?”
兒子年紀還小,他雖然不能打臉,可身上哪裡不能打?
阮大被兒子這麼一罵,立即火冒三丈,轉頭向兒子看去。
只一個錯眼,他立即看到了桌上擺了一個瓷瓶,一股子濃郁的藥酒味撲面而來,燻紅了阮大的眼睛。
“小兔崽子,家裡還藏著藥酒?”
他上前一步,一把握住藥酒瓶子,立即就要喝。
似乎意識到他要搶酒,阮桂撲上前來,死死拽住他的胳膊:“你不能喝,這是爺爺留下來的,還給我!你還給我!”
阮大大怒。
他一腳把兒子踢開,掄起藥酒砸在他的胳膊上,藥酒瓶子發出嘭的響聲。
“這家裡的一切都是老子的,老子願意如何就如何,你給老子滾一邊去。”
看著兒子滾在牆邊不動彈,阮桂冷哼一聲,直接進了臥房翻找林福姐藏起來的錢。
這麼多年,林福姐藏錢一直都只在那幾個地方,非常好找。
隨手在炕磚裡一摸,只摸到一兩來碎銀,阮大撇撇嘴,頗為不屑地揣進懷中。
阮蓮兒剛剛清醒過來,看他又動家裡的存銀,立即撲上來嘶吼,死死拽著他的胳膊:“你不能拿走,那是弟弟的束脩,你這個畜生。”
畜生?
阮大冷冷看了一眼女兒,隨便一甩就把她甩開,右手高高輪起,用那酒瓶狠狠打在女兒額頭上。
“啪”的一聲,彷彿打在阮桂心上。
“阿姐!!”阮桂掙扎著起身。
“小娘皮,你也敢跟老子這麼說話?”阮大根本不理阮桂,只盯著阮蓮兒看。
阮蓮兒似乎被激怒了,她憤怒地看著他,目光裡有著深深的恨意。
阮大不喜歡她的眼神,很不喜歡。
從他第一次說要賣掉女兒的時候,這個一直任他打罵的小丫頭也開始反抗。
阮蓮兒撲上前來,伸手就往他臉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