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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不願惹母親傷心,其它小孩受了委屈,還會回去抱怨。江上智卻不是,從不與母親述說分毫,就怕惹她難過。然而就算江上智不去惹她煩心,他的母親也總是活在淚水與哀怨中,鬱鬱寡歡。那時的江上智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他的母親總喜歡哭,他的父親總是用厭惡的眼神看他。
這樣的日子直到十歲後,他被路過的玄宗太上長老發現根骨奇佳,是繼承九玄心法的最佳人選。他被帶回玄宗拜在玄宗宗主門下,才得一步登天。
在玄宗一待就是五年,或許是玄宗的日子太過平靜,江上家那段記憶太過壓抑,他從不去想江上家的事情,刻意想要將它忘掉。直到他母親病重的訊息送到玄宗來,江上智才忽然驚醒,自己是多麼殘忍,因為不想面對那段不堪的記憶,便將生養他的母親一起拋棄掉。
他自小便很聰明,十歲時選擇與太上長老離開,便知曉只有自己去了玄宗,母親才能過得更好,因而在玄宗五年,他以為,以他玄宗宗主關門弟子的身份,江上家必定不敢在為難母親,父親看著這個身份,也會多多善待她。
江上智以為這才是他母親想要的,丈夫的愛。因此當初他走的心安理得,在玄宗一待五年也心安理得。可是這封母親病重的信送來,擊潰了江上智的心安理得。他母親真的只是期待丈夫的愛嗎?他或許與他父親一樣殘忍,自以為是的將母親拋棄。
懷著巨大的愧疚與悲傷,江上智趕到了天華域。
在母親臨死前終於見到了她最後一面,她拉著他的手說,她的一切都是樂正家給的,沒有樂正家,她早就餓死了,當初樂正家遭逢大難,她未能相救。如今,希望他找到樂正家的遺孤樂正桑,好好照顧她。
江上智答應了,這也是他放出樂正桑是他未婚妻的緣由。
母親的去世,對他打擊很大。處理完母親的喪事後,他才回玄宗。那知路上遇到一夥水賊作亂,他一怒之下,便隻身挑了整個水寨。沒想到這一幕被摘星樓摟住看到,便有了逐月公子的名聲。這也算是十分意外了。
回了玄宗,他便一心撲在修煉上。除了處理一些宗主交代的事情外,他很少外出。而對於江上家,母親死後,他對他們就更無感情,從不主動與他們聯絡。
這樣的日子,直到那次搖光城之行。
江上智有時候也會想,有些東西無論如何也是躲不開,繞不過的。
在祭臺上見著她,她自稱樂正桑,他是不信的。自他放出樂正桑是他未婚妻以後,自稱樂正桑的便不知繁幾。而後,他便去試探她,沒想到她看著柔柔弱弱,他拿著劍威脅也未讓她改口。
他依舊不信,對她的警惕更是多了幾分。這個女子是衝著他來的,他想。
可是不知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他答應她住進太恆峰,明明是為了將她放在眼皮子低下,更方便監視她。
然而,她卻與其他女子如此的不同。一番精彩的辯論,不但辯到了商門奇才章蘭芝,還成為了商門的先生,想必她是商門最年輕的女先生了。
住進太恆峰,明明他對她如此冷淡,她也能自得其樂,彷彿這天下沒有什麼值得憂傷的。有時他也會想,他的母親若有她的心胸,是不是便不會鬱鬱而死?
或許是共情作用,或許是住在同一個院子裡,抬頭不見低頭見,見多了便也多了幾分關注。他對她的態度也慢慢在變化。他甚至想,若是她真的是樂正桑也挺好的。
然而他還是低估這個女人臉皮的厚度,她得寸進尺的功夫,真讓他漲了見識。不過給她弄乾一次頭髮,她便賴上了他,且賴得理直氣壯。若是讓外人知曉他這身元力,用來給她弄頭髮,只怕讓人笑掉大牙。
或許是因為她的到來,太恆峰不如以往那般清冷,多了幾分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