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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冰冷的深夜, 他與白日很不一樣, 白日時的活潑爽朗消失殆盡,他蹙著眉, 彷彿在為什麼事情煩惱著,臉上掛著與這個年齡不相符的沉靜。他轉頭過來, 眼眸裡還殘留著淡淡的哀思,在這月華之下, 竟有幾分脆弱。
見著邱秋, 虎頭坐直身子,臉上的神情很快斂去, 又成了白日裡那個嬉皮笑臉的少年, 他笑道:「是你
啊, 怎麼還沒睡?」
邱秋去到他身旁, 也學了他的樣子屈膝坐下,抬眸對他笑了一下, 「你不也一樣麼,回來了,也不進去。」
淡淡的月光下, 少女眉眼如畫,眼眸彷彿星光浸了水,明亮又清透,微微揚起的笑容透著幾分狡黠。
這讓虎頭想起了還未離開雪山時,他養過的的一隻雪貂,漂亮又淘氣,故意張揚著光滑柔順雪白的皮毛在他面前遊蕩,當他想要過去逗逗它,它又毫不猶豫的跑開。
見他沉默,邱秋想起白日之事,若沒有他相助,阿虎這條命就真救不下來了,便笑了笑,語氣裡添了幾分認真:「今日多謝你救了阿虎。」
虎頭轉開眼眸,略顯不自在,生硬道:「我與蠍子本就不對付,你不說我也要找他麻煩的。」
提起蠍子,邱秋想起他白日突發的怪異,還有守衛失口而出的獸化,便問道:「今日我們從密林中出來,看到的斷臂和撕成碎片的屍體,是蠍子做的嗎?他……是變成野獸了?」
若是以往,有外人問這樣的秘密,虎頭一定會殺了他。但或許是今日的月光太溫柔,或許是蠍子的事觸動了他內心的恐懼,更或許是旁邊坐著的少女,對他來說與旁人有些不一樣,讓他有了傾訴的慾望。
虎頭神色很冷,語氣很淡,「你知道詛咒嗎?」
邱秋微怔,搖了搖頭。她來到這個世界雖也快一年了,也在玄宗這種文學聖地待過,但詛咒這樣玄幻的事她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虎頭笑了笑,繼續道:「我們這一族便是被詛咒過的,當我們離開故鄉,拋棄我們的神靈去三域遊蕩,詛咒就開始了,每一個族人的血脈裡都蘊含著被詛咒過的瘋血,一旦發作便六親不認,成為只知殺戮的野獸,這便是獸化。」
邱秋想起白日裡蠍子的癲狂,實在不像一個正常人,便道:「今日蠍子便是詛咒發作了?」
虎頭點了點頭,抬眸望著如水般的月光,臉上有著說不出的悲傷,「十年前,我們部族在大當家的帶領下離開故鄉,這十年來族人卻因詛咒死了大半,如今就只剩下我們這些人了。獸化一旦發作,便會越來越頻繁,最後直到失去意識,徹底變成一隻人形野獸。」
「可笑的是,三域之內,無不羨慕我們不用修煉也有中級武者的武力,卻不知這是我們用隨時變作野獸的代價換來的。」
邱秋沒想到讓三域聞聲色變的蠻匪,竟然是一群隨時變異的野獸。這讓她驚訝的同時又有些唏噓,疑惑道:「就沒有解開詛咒的法子麼?」
虎頭笑笑並未回答,而是道:「夜深了,快去休息吧。」
邱秋明瞭他這是不想說,便也笑笑,「你也別擔心,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找到法子的。」
看了看月色,果真很晚了,她便也起身與他道別。
見邱秋的身影逐漸消失,虎頭心情莫名好了,因蠍子獸化帶來的恐懼似乎也消散了一些。他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頭,嘆氣道:「怎麼就經不住美色的誘惑呢。」
回了馬車,邱秋雖安慰了虎頭幾句,但對他們的遭遇並不同情。蠻匪的作為,在這個世界也是罪大惡極的,他們詛咒確實很可憐,但被蠻匪屠戮的村子,賣掉的人畜,殺掉的平民,不是更可憐,更冤枉。
阿琴也醒了,她披著毯子坐起身子,睡眼惺忪的道:「殷姐姐,你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