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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頭太過於兇殘,徐八遂幾乎是被夢到痛醒的,奮力一睜眼,趕緊扒拉住床板彈簧一樣蹦起來,冷汗已經把裡衣浸透了。他驚嚇過度地扒開衣服往裡一瞧,大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沒受傷,沒出血。
「這不對啊。」他擦把汗自言自語,「白衣才是周白淵,紅衣的……是哪個王八?」
太兇狠了。
這時門吱呀地開了,銀髮的黑衣仙尊走進來,一見他愣了:「又是你?!」
徐八遂攏好衣襟,莫名其妙:「是我怎地?昨天不是才一起喝過酒嗎老頭?」
他環顧一圈所處的屋子,誒嘿笑起:「我昨天好像暈了,是你送我來這睡覺的嗎?謝謝你啊白髮帥老頭。」
君同仙尊更不解,低聲地嘟囔:「什麼昨天,分明都是去年的事了。」
「神馬?」徐八遂沒聽清,綁好腰帶把惡鬼袍披上身,落地跺了幾下腳,「話說這是誰的屋子啊?不是你的吧,有一股清寂的感覺。」
「這兒是……」仙尊剛想回答,腦子又卡殼了,怎麼想都想不起來,憋悶極了。
他的記憶像是被強硬地抹去一塊,只好就著那殘缺答:「是我準備給以後收的小徒弟住的。」
「你有七個徒弟對吧?」
「是,不是……在這兒、在此地……」仙尊又百思不得其解地扯出了一縷銀髮,「只有六個徒兒。」
「這樣麼?」徐八遂圍著屋子打轉,摸摸桌子,拍拍牆壁,最後回到床榻平躺下去,透過一切冰冷的死物,似有似無地感知到了一個體表冰冷心口灼熱的人。
徐八遂看著空無一物的屋頂,奇奇怪怪地聯想到了一個寒冰鑄成的穹頂,那裡打了漫天的靈結,匯合成了一片溫柔的星海。
星海下有一雙人相擁入眠。
「徐珂,你這回要待多久?」君同仙尊走上前來,也跟個好奇的倉鼠般左張右望,「對了,你想起那個什麼美人了麼?」
「想的話,那倒是有很多不著調的。」徐八遂笑道,「但人麼,一根頭髮都沒找見。嘿老頭,你說這世間會不會有一種缺德的法術,把一個活生生的人給抹掉啊?要是沒有,難道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在發癔症嘛。」
君同仙尊沉思一會,捏起拳拳往另一手的掌心敲:「又或許是那個人自己藏起來了。」
徐八遂趕緊鯉魚打挺翻起來:「啊?還有這種?」
「嗯。我能感覺到他人還在,但是……」君同仙尊正要說,看了一眼徐八遂,此一眼彷彿面對了一個強大的禁制,逼得他舌頭打結到說不出個囫圇。
徐八遂滿臉期待,誰知等了半天,只等到憋紅耳朵的仙尊打出一個響亮的嗝。
「又喝酒了是吧。」徐八遂拍著大腿哈哈大笑,「跟我臭老爹打嗝的樣子一個德行!」
君同仙尊氣惱得腮幫子略鼓,只好背過身去揉眉心,揉了一會彆扭地問道:「你父親如今如何?」
「小日子滋潤得很。」徐八遂揉揉拍疼的大腿笑,「膩膩歪歪,整天跟在我娘親身後像個尾巴,冷不丁就告白一句,酸死個人了。」
仙尊出神地揉著眉心,兩指拔了自己一根眉毛也沒注意到,只低聲回道:「那便好。」
「不說啦,休息夠了,我要繼續找小美人嘍。」徐八遂站起身來,展開隨身帶著的畫卷,端詳著畫上貌美如花的周白淵,眼睛自然而然地帶了笑,「今天去哪找好呢。」
君同仙尊也踱到他身邊,側著腦袋看那畫上的人:「你既從魔界來,想來是在魔界找不到才來此地。那如果滄瀾也沒有周白淵三字,甚而仙界也沒有呢?」
「那就換個地方。」徐八遂輕手撫摸畫上人的眉目,「仙魔兩界沒有,那我去,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