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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燼順著那微光而去,總覺得錯過了什麼,也害怕錯過什麼。
此時夜將盡,破曉浮現初顯天光,徐八遂追著周冥的腳步,在清風裡感受到暢快。論切磋,再沒有比棋逢對手來得讓人振奮了,能和同輩裡最出眾的佼佼者來場痛痛快快的比試,那感覺比喝一壺烈酒更讓人爽快。
周冥佔著故土優勢,運轉靈力的速率比當日在魔界強了數倍,衣袂始終在徐八遂前方飄蕩。一前一後地飛馳了半晌,從藏書閣到果子林,天地已經開始明亮。
徐八遂面朝東方,第一縷日出的光照到他眼睛裡,刺得他本能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週六站在石榴樹下,手中持著一根折下的樹枝,眼睛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拋卻那些藏首畏尾,怯懦躲避,坦坦蕩蕩地和一個珍重的人交手。
「這是我們最後一次以滄瀾周曜光,和魔界徐八遂的身份切磋。」周冥手中灌注靈力,樹上花紛紛飄落,「來嗎?」
「怎麼不來?」
徐八遂喜歡這股較真的勁兒,好戰的熱血沸騰,轉身也折了一根樹枝,剛要擺個劍勢,抬起的寬大惡鬼袍飄飄,他便唸叨了兩句:「前輩們,容小輩任性兩把好不?要打架就打痛快的,您各位說對吧?」
象徵地說了兩聲罪過和放肆,他單手一掀,陰森漆黑的寬大惡鬼袍卸下,叫一個灑落的手勢掛在了枝椏上。
黑袍魔尊變回了紅衣的小少年。
「下次切磋就是別的身份了!」他持著樹枝指向樹下的周曜光,陽光毫無遮蔽地墜在他爽朗眉目裡,「切磋點到即止,但週六,我和你不是同窗卻勝同窗,今天你是我好友,來日你是我那什麼,咱倆的交情永遠都在!」
周冥專注地凝望他,常為師弟容貌驚,常為師尊風華折,後來漫漫歲月,也常叫一魔驚心動魄。只此一人,再無他物。
他揚起笑:「好。」
日出,兩根樹枝受靈力灌注,受陽光沐浴,成了兩個人手中的無意劍。兩人一同使出滄瀾劍法的寄身鋒端,打了數十回合,仙修使出第二式日月逝上,魔修漸漸扛不住凌厲的精妙劍法,但仗著靈核之勝,耍賴似地激起平地狂瀾。
果子林的無數花葉漫漫如滂沱大雨,周冥一劍灌注劍意向他心口而去,忽然有殘花遮蔽了右眼,瞳孔裡的世界一半花開,一半徐八遂。
這世界的另一半瞬移消失,周冥的劍落了空,而徐八遂的樹枝橫在了他頸項間。
眼前花落,頸間劍落,徐八遂自得大笑:「我又贏了!」
周冥放下了樹枝,望著蒼茫蒼穹,垂手放下了掌心血珠:「是,我輸了。」
徐八遂直呼切磋得過癮,小跑著去摘下他的惡鬼袍披回身,隨即到周冥面前搓著手笑:「週六,你累不?需不需要緩緩再讓我動手啊?」
「不用。」周冥輕笑,就地盤腿做下,仰首看著他,「八遂,你來吧。」
徐八遂大力地搓搓手,豎起他閃亮的大拇指:「那我來了,你擔待些哈。」
周冥閉上眼,不多時感覺到灼燙的指尖按在了眉間,心魂有一剎那的動盪。沸灼的靈力很快渡入了身體裡,長驅直入識海,一寸寸掃蕩。
周冥有靈核護體也有些禁不住,不多時那靈力刺入了識海的最深處,一番焦急尋找,施法和受法的人都脊背發了汗。
「怎麼回事……」徐八遂吞了口唾沫,抬起另一手蓋住周冥天靈蓋,焦灼間把人家的髮型搓成個鳥窩,費了老大勁也沒在他識海里找到半分異樣,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這沒道理。那龍魂想搞壞事的話,理應在魔界境內,要說它借著二週之一逃出來,那必選周冥,可是怎麼會不在?
周冥忽然悶哼,經不住地彎腰咳起來,徐八遂趕緊抽出靈力,蹲下去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