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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白淵的身體忽然停止了發抖,徐八遂感覺到他的體溫驟然降了,頓時有些著急。靈核都還回去了,難道他還受冰咒的折磨麼?
徐八遂又想起在夢裡第一次穿過海鏡時的所見,恍然大悟——小黑花心裡還叫人布了海鏡的碎片,碎片汲著他的血肉生長,凍得他沒有一絲溫度。
仙界那群王八蛋……啊,都叫他那夜裡殺光了好像……
徐八遂不願回想開殺戒的場景,只能退開少許順順小黑花,半是心疼,也半是憂懼。
他稍微遠離一寸,便叫周白淵扯過去坐他懷裡緊攥,下巴也叫他捏起來,被迫與他紅腫的,如今還淚眼朦朧的眼睛對視。
「睡了,二十天?」
「怎、麼?」
徐八遂看到周白淵忽然笑了。
他莫名地笑得很慘。
周白淵抬手粗魯地拭過眼睛,抓過徐八遂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垂著眼睛笑。
「二十年了,八遂。」
徐八遂腦子轟的炸響,一片可怖的空白。
周白淵笑到發抖,牙齒打著架,當真是痛到不能言說:「你無聲無息地睡了二十年,我在這兒抱著你等了二十年……我天天夢到你在我面前走,我喊著你,你只有一個背影。」
徐八遂腦海里嗡嗡作響,識海里的殘魂也安安靜靜地待著,不說矯情之類的話了。
「我在南柯閣穹頂打了、打了七千三百個繩結。」
周白淵咬住唇瓣忍回哭腔,不留神咬出了血。
「一天一個結,七千三百個夜晚,魔尊,八遂……我想你想得發瘋。」
徐八遂一口氣悶在胸腔裡,直悶到無意識地窒息,崩到受不住,別過臉沒命地咳嗽起來。
他幾欲要把肺咳出來了,只是片刻,又叫周白淵抱回去渡氣親吻。
徐八遂望著近在咫尺,似變又不變的面目,終於明白了他能淌上一夜眼淚的緣故,頓時只覺錐心挫骨,伸手抱住他大哭起來。
堵住周白淵的眼淚的最好辦法就是自己哭給他看。前一秒痛不欲生的大美人斂了悲愴,抱著他栽回了寒玉榻,側躺著把他裹進懷裡不住地哄。
徐八遂嚎啕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怎麼能夠?二十年,二十年。
他連二十天都覺漫長。
二十年,這怎麼熬?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周白淵胡亂地摩挲著他一身,「如果不是我瞞著你,操控了你,傷了你,我們本不至於分開這麼多年……對不起,都是我咎由自取。」
「別說了,別說了……」徐八遂混亂地拱著他,也胡亂地去摸索周白淵的身體,從這野獸互舐般的原始動作裡,探尋歲月在他身上刻過的痕跡。
周白淵抓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雙眼腫得要冒泡了,兀自通紅地注視著他:「魔尊,你怪我麼?」
徐八遂聲嘶說不出話來,只能抽噎著搖頭。
周白淵附過去,瘋狂地親他的眼淚,又嘶啞地問他:「這麼傷心,你心疼我麼?」
徐八遂捧著他的臉抵額,鼻尖相挨,淚珠在交錯發顫的呼吸裡不能抑制地墜落,彷彿這樣就能讓那些煎熬的年歲一起變成模糊不清。
「我要疼死了。」真魔尊的小臉皺成一團,無力地扯著他的衣襟,醜兮兮地嗷嗚嗚,「這怎麼熬過去,我的白淵,我的小黑花……」
周白淵凝視著他,篤定了,這真的是活生生的徐八遂。
心火回來了,人世回來了,失色天地煥然全新。
徐八遂低著頭,躬著背不住嚎啕,背後的蝴蝶骨細微地抽動:「天道怎麼這樣狠……」
周白淵幾欲要將他抱進骨血裡,貼著他的臉不住地親:「不狠,天終於將你還給我了。我高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