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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玉磬垂著眼,她能感覺到黃貴妃正盯著自己,她心裡發緊,心想,果然是她吧,她其實也在猜測自己突然關禁了綠袖到底為何,也在怕自己窺探了她的殺心。
她的心砰砰直跳,可是面上卻只能越發柔順:「兒媳知錯。」
黃貴妃盯著她看了半響,最後終於挪開了眼。
顧玉磬狂跳的心也緩了下來。
黃貴妃端起茶盞,慢條斯理地用著:「本來一個丫鬟,本宮也就不想說什麼,但那到底是宮裡頭賞的,便是納成妾室,也是應當應分的,再說你進門三年無子,你也該為湛初想想了。」
顧玉磬:「兒媳知道,只是那綠袖,這幾日鬧著茶飯不用,兒媳覺得這麼一個丫鬟,竟如此囂張,氣不過,便,便——」
黃貴妃:「便如何?」
顧玉磬聲音低下來,彷彿很心虛地道:「……便命人用了家法,如今怕是下不得床。」
黃貴妃挑眉,頗有些鄙薄地看著她:「九皇子妃,倒是使得一手好手段。」
顧玉磬咬著唇,低頭不語。
她知道黃貴妃在嘲諷她,但是那又如何,她想嘲諷就嘲諷吧,以前的她會誠惶誠恐,現在她想明白了,還是命重要。
她想討好黃貴妃這個婆婆,但前提是她得活著。
黃貴妃想讓她死,而她想掙命。
黃貴妃看她這樣,蹙眉,有些厭煩地道:「罷了,你既打了,那就打了,左不過是一個丫鬟。可你行事如此莽撞,竟為吃酸捻醋施家法,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我這裡有一個宮娥,名叫杜鵑的,伺候在我身邊多年,專為我整治藥膳,如今乾脆讓她過去,一個是為你調理身子,另一個是湛初不在,她好歹從旁輔著你,免得你鬧出什麼笑話。」
顧玉磬知道自己拒不得,只低頭稱是。
從宮中出來後,隨行伺候的就多了一個丫鬟,叫杜鵑,杜鵑身邊還跟了四個嬤嬤。
杜鵑這個丫鬟,她往日有些印象,沉默寡言,一直伺候在黃貴妃身邊,聽說有些年頭了,對黃貴妃自然忠心耿耿,至於那四個嬤嬤,並不是什麼好相與的。
如今來自己身邊,名為調理輔助,其實當然是監視,監視之外,怕就是伺機要自己性命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顧玉磬反而不害怕了。
她怕的是皇子府中除了綠袖,還有別的什麼人暗中潛伏要自己性命,那種感覺彷彿自己臥榻之旁有一條毒蛇在伺機而動。
現在,黃貴妃派了杜鵑來,她卻鬆了口氣,如果不是沒別的人可用,黃貴妃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硬塞一個杜鵑。
她沒再說什麼,帶著杜鵑回了府中,給杜鵑妥善安排了住處,之後便不動聲色地看著杜鵑行事。
杜鵑確實是個能幹的,又仗著黃貴妃的名頭,竟很快便將府中許多事包攬自己手中。
王管家暗地裡也和顧玉磬說過,顧玉磬都聽之任之,甚至是縱容,她只是越發仔細自己的膳食,不讓杜鵑插手。
如今她進宮去見黃貴妃,黃貴妃倒是滿意,又把顧玉磬訓導了一番,才讓出來。
顧玉磬敷衍過黃貴妃,歸了家中,摒退眾人,自己心中卻是越發忐忑。
她唯恐連累孃家,把自己的命全都懸在蕭湛初一人身上,只是那信已經送出去六七日了,至今不見動靜,他若是收不到信怎麼辦,便是收到了,他根本不回怎麼辦?
又或者,其實他就是要自己性命的人,那自己該怎麼辦?
她心裡是覺得,蕭湛初不至於要自己性命,可卻終究害怕,長夜漫漫是忍不住胡思亂想,白日裡登上高樓,遠望燕京城外,看著那薄綠籠罩下,官道上瀰漫著的煙塵,她又忍不住胡思亂想。
這一日,顧玉磬斜靠在榻上,有一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