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第1/3 頁)
太子在燕居的時候,打扮很隨意,不像平常冠服嚴謹,不過虛虛攏著頭髮,行動過後有幾縷落下來,垂在頰畔,五官異常柔和。他不說話,只管看他的書,星河無事可做,便只好去看他。可是看著看著,發現那側臉上浮起了笑意,唇角逐漸上揚,仰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不知看的什麼書,看得這麼高興。星河正納罕,聽見他說:“看傻了吧?本太子果然如詩如畫。”她一驚,悻然調開了視線,沒有應他。
好在他這回並未順杆爬,一手支著頭,一手摩挲書頁,漫不經心問:“公主府的案子都準備得差不多了?”
星河道是,“安排了一個伙伕,明兒十二司會審時把人咬出來。高知崖的動向,咱們也已經掌握了,等拿他歸了案,自然有他近身伺候的人出面指證他。”
太子點了點頭,“物證呢?”
“衙門到時候派人過他府上搜查,烏頭、鶴頂紅,要多少有多少。”
太子長出了一口氣,女人辦事,也能像男人一樣滴水不漏,真是難得。案子當天斷不斷都不要緊,要緊的是有話往皇父耳朵裡傳。事兒鬧起來,可能不大好看,可對他來說,越不好看就越有勝算。
他把書合起來,抬手撓了撓頭皮,“你給我篦個頭吧。”說罷起身,往銅鏡前去了。
星河應是,伺候他坐下,從抽屜裡找出梳篦來,解開他的髮帶,放輕了手勢替他梳理。他受用了,閉著眼睛嘆息,“剛才要真幸了她,你心裡什麼想頭兒?”
星河手上頓了頓,什麼想頭?沒什麼想頭啊。可真這麼說,不會又有坑在等著她吧!
“主子希望我有什麼想頭?”她這回很謹慎,一面給他篦頭,一面緊緊盯著他。
他掀起半幅眼皮,從那一線微光裡睥睨她,“拈酸,八成很傷心,覺得我再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了。”
她險些被自己的唾沫嗆死,發現這位主子自說自話的功力又上了一個新臺階。他幾時屬於過她?從來都是他發號施令,她在底下點頭哈腰應承,要說有關係,也是她當牛做馬。
她僵著臉皮一笑,“那不至於,我替您高興來著。”
結果他一哼,“何必強顏歡笑,我知道你的心。”太子那低沉的嗓音,有種蒼茫的味道,他感動著自己,也試圖感動她,“兩個人正好,三個人嫌熱鬧……就我們倆搭夥,一輩子過起來也快得很。我是不忍心,一個疏忽顧不上你,你就受委屈了……我的人,自己怎麼欺負都成,不能讓你受別人的氣。”
他半真半假,夢囈似的,星河聽著雖好氣,可鼻子也隱約發酸。
桃木梳從那緞子一樣的長髮間滑下去,她還真有了強顏歡笑的意思,“您別這樣,沒人敢欺負我。就算您將來迎娶了太子妃,我好好當我的差,人家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他聽了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看了半晌洩氣地點頭,“也是的,誰敢招惹你,一準兒被你拱下臺。”
這話好像不是誇她的,她品了品,掙扎著反駁了一下,“那不能,太子妃是女主子,我不能連主子都拱,那太沒個體統了。”
“可人家知道咱們的關係,拿你眼中釘似的,你怎麼處?”
歸根結底就是因為那莫須有的名聲,後來的難免嫉恨。她想了想,發現確實是大問題,便試探著說:“主子您要是疼我,放我出宮得了。只要我不戳在眼窩子裡,太子妃也沒那麼恨我。我還當官兒,還給您辦差,不過不在宮裡,在外頭也是一樣。”
太子很認同的樣子,“最好再讓你嫁個人,生個孩子,這麼著太子妃跟前就徹底撇清了,想恨也恨不起來了,是嗎?”
星河頭點了一半,卻在他的怒目而視下卡住了,“怎麼了?”
太子銜著恨,心想這人有時真的很令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