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戟_45(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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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非是瞪著他,眼珠子差點瞪得調出來。
胡秋水道:“我受了傷,騎馬不方便。”
謝非是見慕枕流竟真的考慮起來,牙齒又要重新咬碎一邊的衝動。“還有一匹馬。”他一字一頓地說。
慕枕流和胡秋水同時扭頭看好,好似,現在才發現他在這裡。
謝非是說:“你們等著,我去牽來。”
他先前牽來的馬是盛遠鏢局準備的馬,個個年輕力壯,神駿異常,後來牽來的馬又老又瘦,只是站在那裡,就有種喘兩口氣倒下去的錯覺。
慕枕流猜想是他出來的太急,看著是馬就騎出來了。
“上馬吧。”謝非是率先上馬。
慕枕流扶著胡秋水上馬。
胡秋水傷勢未愈,只是上個馬,就虛得臉色發白直冒冷汗,看的慕枕流一陣心驚。
“哈哈哈,不妨事的。”胡秋水道,“每次我覺得自己撐不下去,被桑南溪揶揄一頓或揶揄桑南溪一頓,也就能撐下去了。”
慕枕流見她真的坐穩了,才放下心來。
50 問心
村子建在半山腰。
慕枕流等人下來時,看到下方山路上,一群人頭井然有序地上山來。謝非是比了個手勢,慕枕流和胡秋水跟在他身後,離了山道,從林中穿梭。
山路陡峭,慕枕流和胡秋水的馬還能應付,謝非是胯下的馬便走得歪歪斜斜,時不時崴一下腳,讓跟在他後面的慕枕流看得心驚膽戰。好在謝非是武功高強,任由這馬東搖西擺,如定海神針一般牢牢地定在上面,倒也堅持到了山下。
出了山林,清風吹在面上,有些刺痛。
慕枕流擔憂地看向胡秋水,迎來爽朗的一笑。胡秋水道:“哈!這天氣養傷再好不過了。一個月不洗澡身上也不臭。”
慕枕流忍不住笑起來。
胡秋水道:“你不知道,桑南溪有一次夏天受傷沒法洗澡,那臭的……連隔壁賣臭豆腐的都受不了整天嚷嚷著要搬走。”
慕枕流笑了會兒,有點驚訝謝非是竟然沒有插嘴,按照慣例,這時候他總是要跳出來亮個相。
謝非是此時正凝重地望著前方。
路的盡頭,慢慢地出現了三條身影。
金眼睛。
孿生兄弟。
慕枕流屏息。
真的見到了人,謝非是突然放鬆下來,衝著慕枕流咧嘴笑笑:“一會兒你們先過去,他們交給我。”
慕枕流道:“他們有三個。”
謝非是道:“又不是小孩子打架,人多就佔優勢。”
慕枕流沉默。他沉默並不是因為認同謝非是的話,而是他知道,這已經是眼前唯一一條路。他和胡秋水,一個不會武功,一個身受重傷,留下來也是累贅。
他突然有千言萬語想要對謝非是說。
莫名地想告訴他自己年幼時受到過哪些稱讚。
想告訴他自己最喜歡讀哪些書。
想告訴他父母死後,他有多麼寂寞。
想告訴他還有遠大的理想沒有實現。
想問他,願不願意和自己一起走下去。
……
其實,他不理謝非是並不是因為怨他恨他,而是因為害怕自己會將這些話說出口,然後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在很早以前——
興許是在謝非是肆無忌憚地介入他的生活,將自己化作他心的一部分的時候。
興許是每日清晨醒來,都能看到謝非是毫無防備的睡容的時候。
就不是謝非是離不開他,而是他離不開謝非是了。
如果那個人離去,自己的心會撕裂,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