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第1/4 頁)
徐知命兩眼一亮,喜滋滋應下,那幅字屏轉頭被徐知命獻給了承平帝,承平帝也是個嘴欠的,轉臉假惺惺邀葉道凜賞字,氣得葉道凜回家後拎著劍衝出府要去宰了徐知命,好懸被左右攔下。
也不知徐知命與葉刑司說了什麼,沒幾日,葉刑司整面束髮,辭了高堂,獨自一人去徐知命手下做了個不良人,葉夫人心疼得捶了葉道凜一夜。
葉刑司自知自己生性衝動,易吃暗虧,因此一言一行一步一斟酌,說句話都要先思量三遍才肯出口,每有事也要從頭至尾記於筆頭,梳理一遍才下定論。他又家學淵源,擅書擅畫,查案時生怕自己錯漏,能記便記,能畫便畫,無奈二者兼求神似,除卻他自己旁人如看天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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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個鐵塔黑漢名喚單什,身高九尺,拳上立人臂上走馬,有舉鼎之力。他本是個殺豬的,一把剔骨刀抹喉放血不過眨眼之間,拆骨分肉,皮不沾肉,肉不沾骨,骨不留筋,閉目可得,眾人引以為奇,常常為看他奇技特地請他殺豬。
憑此殺豬絕技,單什也掙得一份家產,娶得嬌妻。有坊市地痞無賴眼紅,誘引他妻子裡應外合,一面騙他解牛,一面報與官府,單什被逮個正著,徒刑一年半。
地痞又與單妻買通獄卒,要害他性命,誰知這獄卒卻是義氣之人,面上受了錢,私下告知了單什。
單什知後目眥欲裂,他是個粗魯殺胚,趁修牆搬石時砸暈看守,偷偷潛回家中,拿剔骨刀將妻子與姦夫殺豬似得割喉放血剖腹,掛於案板肉勾上,浴血出門仰天大笑數聲,將剔骨刀往腰間一別,分開左右驚恐圍觀的鄰舍,仍舊投於府獄。
京兆尹惜他勇猛,怒斥:“你妻與他人私通,你怎不來報官,何以自己動手?”
單什道:“不出這等惡氣,如何對得起跨下二兩?一命換兩命,雖不大賺,橫豎不虧。”
京兆尹氣得踹他一腳,到底心裡愛惜,將他薦與了徐知命。
不良諸人一鍋臭魚爛蝦,彼此臭味相投,單什如魚得水,乾脆歇了再成家之心,成日只與一幫死生兄弟廝混,吃得半醉大笑:“色是刮骨鋼刀,老單一好皮肉,捨不得颳了去,不如赤條條一人來得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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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他孃的賊,連根賊毛都無,老單我守了一天一夜,險些生出綠毛來,連個賊影都不曾瞧見。”單什罵罵咧咧地脫下腳上溼靴,抱著發白的腳拿刀颳著腳皮,“副帥,依老單看,此案有鬼,怕不是李府矇騙你我,再說,縱有賊也早溜了。”
雷剎跨坐椅上,橫刀在膝,蒼白無一絲血色的臉上微有沉呤,他道:“李侍郎非蠢人,不至於錯漏百出得憑空捏造一個賊來。”
阿棄撇嘴道:“李侍郎剛死了娘,還停靈呢緊跟死了婢女妾室,指不定是他為老不尊,後宅婦人爭風吃醋,弄出人命,又不知怎麼傳出厲鬼索命之說,侍郎怕名聲有汙,因此編了一個賊人出來。賊犯充作小廝潛入府中,殺了一個如夫人,兩個婢女,遁逃時讓他們打個半死,竟還給走脫了?實是荒唐得緊,我如何也不信他。”
雷剎仍是搖頭:“雖事有蹊蹺,但李府上下與左右鄰舍都有目睹賊犯蹤跡。”又問一側葉刑司,“可有查到李府為何有鬧鬼之說?”
葉刑司見問,從懷中掏出一疊冊,阿棄探頭看了眼冊上神鬼難辨的鬼畫符,暈頭暈腦地縮了回去。
“李府鬧鬼之說起於老夫人身過之後,府中僕人與坊內近鄰都道夜間常聞李府傳來口嬰泣似的貓叫聲,令人毛骨悚然,有僕役私下也親曾見鬼影移動,進了老夫人故居。”
“老夫人裝殮入棺,合棺釘蓋漆彩時依禮親眷應收悲聲,不可啼泣,以免逝者不安。偏偏老夫人釘棺時,忽有哀泣聲,那棺材釘怎也敲不進去,棺上彩漆怎也不幹,李府請的漆棺人心中懼怕,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