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第3/4 頁)
卻是三千水只取一瓢來賣,豈不是一瓢價三千?”
青衣書生本就有點呆,這話合他脾胃,撫掌喊妙,嘆道:“大娘說得有理,這水確值三千,只我囊中羞澀,不夠銀錢。不如我與大娘信物,大娘將水佘我,過後去和興坊裴家取錢三貫。”
賣水農婦拍腿道:“郎君識貨,這如何使不得?”滿舀一瓢水,遞到書生面前,滿臉堆笑:“來,郎君吃水解渴。”
青衣書生謝過,喉中正有如火燒,接過水要喝,忽聽亭外有人喚他:“裴郎君,怎在此處?”
青衣書生抬頭,亭外一個紅衣女郎站在階前,手中挎著一隻竹籃,籃中滿盛黃花,當下又驚又喜,顧不得喝水,慌手慌腳奔出來,一揖深禮:“某見過風娘子,今日不知怎得迷了道,不知哪路去向歸葉寺。”
“郎君怎又來了山中?”風寄娘無奈問道。
青衣書生遲疑片刻,目染寂寥,反問道:“風娘子,可有見到雁娘?我許久不曾見到雁娘了。”
風寄娘道:“奴家不曾見到雁娘,郎君還是早些歸去吧。”
賣水農婦笑呵呵地插話,道:“對對對,山中天黑早,郎君吃了水早些歸去,天暗山道陡峭,不好走。”
風寄娘往賣水農婦的水桶裡看了一眼,笑道:“這水不喝也罷。”
賣水農婦不悅,慍怒道:“娘子是何名姓,卻為郎君作主?”
風寄娘渾不理會她的斥責,問青衣書生:“裴郎君可要吃她的水?”
青衣書生見她二人起了爭執,沒了主意,苦思冥想解下荷囊將囊中銅錢傾數交於農婦,道:“大娘艱辛,這些錢數雖少,也為大娘貼補家用。”話了,又見風寄娘自顧自地出了草亭,忙跟上去,“風娘子,風娘子,雁娘喜愛寺中牡丹,寺主可在,某想討枝花來。”
賣水農婦捧著銅錢站在亭中,瞪著青衣書生與風寄孃的背影,將錢盡數擲於水桶中,掩面嗚嗚痛哭。
青衣書生聽到哭聲,心中不忍,頻頻回頭,與風寄娘道:“風娘子,大娘哭得好生傷心,許是遇著不解之坎,不如……”
風寄娘橫他一眼:“閒事莫管,莫管閒事,快隨我下山。”
青衣書生愁眉鎖眼:“雁娘許也獨自一人在哪處哭泣。”
“裴郎君怎不去報官?”風寄娘送他山腳石碑處,笑問。
“報官?”青衣書生怔愣在那,喃喃自語,“我怎不曾想到去報官,謝娘子指點,我這便去尋我表兄報官。”他興沖沖地別了風寄娘,興興頭頭地走了,走幾步,又回來道,“等我尋到雁娘,再與她同來寺中討要牡丹。”
風寄娘不語,一滿籃的黃花,燦如堆金,怎會是牡丹花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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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剎天微明便起身在院中練刀,刀鋒過處,腿粗的圓木齊腰而斷。
裴叔在屋中聽見動靜,不肯再睡,穿衣疊被去廚房煮粥蒸餅,年老之人一會也不肯歇下,趁空又煽爐煮了一壺熱水。
雷剎過意不去,道:“裴叔,你有了年歲,多歇歇不必早起,我這幾日有空,尋個牙郎買個僕婦來,也好為你分擔一二。”
裴叔連忙擺手,道:“小的一個下人,原本不該多話,仗著歲老多說幾句。一月三旬,郎主有幾日住在家中,買了奴僕伺侯誰去?小人胳膊腿雖老,卻還利索,家中又能有幾樣活計?郎主手上有錢,多積落些,將來娶親也好修繕屋瓦,抬禮作聘……”
“裴叔!”雷剎歸刀入鞘,道,“我命孤克六親,此生不會娶妻生子。”
裴叔裝作耳聾,提壺為他倒茶,嘴裡道:“哪能不娶?昏嫁人倫才是正理,郎主莫聽小人口舌,他們嘴裡搬山倒海,天地翻個,能有幾句真?”
雷剎心生厭煩,藉口衣裳汗溼躲開了裴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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