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第1/4 頁)
阿棄生怕再多嘴,葉刑司怕要發火,再不敢多加取笑,攏了一攏枯草堵了鼠洞,抓了幾隻肥碩的老鼠,扒皮去內臟,架了火堆烤起鼠肉來。
“也不拿火把餅烤得軟燙些。”阿棄嘀咕著,解開自己的包袱拿了兩張餅,找枯枝穿了,放在火邊煨烤。
葉刑司瞪著血糊糊的老鼠肉,半晌無語。
阿棄哈哈一笑,道:“葉郎君生在侍郎府,怕是從未吃過這等腌臢物,放心,與兔肉彷彿,很有些嚼頭。”
葉刑司又瞪了他一眼。
阿棄無奈,問:“那你行李中可另有可吃的?光吃一個餅了淡得很。”他生性跳突又不拘小節,伸手就要從葉刑司的包袱裡翻吃的。
誰知,葉刑司眼風帶著寒意,懷中刀已出鞘,雪一樣利刃架在了阿棄的頸項上。
“葉……葉……”阿棄僵立在那,伸出的手堪堪停在半空,他睜大眼,似是不敢相信親如手足的兄弟會對自己刀劍相向。
葉刑司也是一呆,瞬間收回刀,冷風掠過,他腰間掛著一隻古樸的銅鈴發出“嗡”的一聲輕響,這聲輕響漣漪一般一層一層遞開,如泣如訴,如問如答,然後在四野空曠的某一個又近又遠的角落似乎有人聲回了一聲嗚咽。
阿棄回過神來,他有點委屈,又有點訕訕,道:“是我唐突了。”
葉刑司像一張拉到將要崩弦的弓箭,佈滿紅血絲的眼中透著長久的戒備之後濃郁的疲倦,他的出刀並不是真心所為,是風過後草即動的理所當然。
阿棄從知事起就跟在徐知命跟前,不知看過不良司中多少的人或事,立即知曉葉刑司懷中的包袱極為重要,重要到葉刑司以死相護。他忙退開兩步,等葉刑司冷靜下來,這才笑呵呵地將烤得酥香的鼠肉扔給了葉刑司。
葉刑司接到手裡,猶豫了片刻,暗吸一口氣,將鼠肉三兩下吃個乾淨。他將鞋襪除下,藉著火堆暖暖滿是血泡的雙腳。
阿棄蹲在一側,擺弄著撿來的枯枝,偷瞄了一眼,摸摸仍舊生寒的脖子,咕噥道:“司中的事,阿兄從不瞞我的。”
葉刑司抬抬眼皮,一板一眼道:“我不是雷副帥。”
阿棄將嘴一撇,揪下一根草莖狠狠咬了幾口,又呸呸幾聲吐掉,將兩隻手墊在腦後,道:“葉郎君歇息歇息,我幫你看著火堆。”
葉刑司暗自懊悔,他一慣不會說話,先前竭力剋制一字一斟酌,這幾日心力耗盡,隨口一句就將阿棄氣得黑了臉,有心想道歉,又覺過於生疏客氣,說不定阿棄更加生氣,只好低聲道:“多謝。”
阿棄一拍胸膛,一昂頭,道:“大人不計小人過,我腹大如船,怎會跟你斤斤計較。”
葉刑司扯動嘴角笑了一下,然後將包袱與刀一同抱在懷裡,倚著枯木閉上雙目養神。
阿棄有些失落,將火撥旺了些,瘸驢打個了個哼,往他身邊靠了靠,他順勢摸了摸驢頭,不禁又瞄了眼葉刑司懷裡的包袱,在心裡嘀咕:阿兄到底派了葉刑司查探什麼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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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剎匪夷所思地坐在那,金盃玉盞佳餚,堂中猊狻吐瑞,屏風前一個美人髮髻低挽,輕撥著琵琶,然而,他對面坐著八王姜準,雷剎左思右想不得共解,自己怎會被姜準拉來飲酒。
姜準還得有孟嘗君之風,端著胖胖的圓臉,擠出難看的笑,作禮賢下士壯,趕蚊蠅似得趕走了奉酒的侍女,自己親手執壺為雷剎斟酒,嘴中道:“我與副帥有緣,一見之下,竟是情不自禁,相逢恨晚啊。本來因著一些汙糟事,你我都要謹慎行事,只是,我實是悶……不,我實是對副帥心折不已。也是無巧不成書,我去街集散散心,解解悶,竟是撞到副帥,真是天意如此啊。”
雷剎聽著他狗屁不通的一通話,哭笑不得,遂問道:“不知大王可有什麼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