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第1/4 頁)
雷剎卻知小筆吏有未盡之言,不良司還有一些秘案,連著留存記檔都無,力求將事淹沒於過往,恨不得它們隨風化為計齏粉。這些有跡可查之事,不良司視若等閒,自然也並不十分看重。不過,不良司江河日下也是事實,只看這些年儲存的卷宗,便可見一斑。
“常聞不良帥徐知命為聖上信重,倒不曾想不良司卻是這樣境地。”風寄娘邊幫著在架上翻找卷宗邊道。
“聖上信重的是徐帥。”雷剎道。承平帝對不良司不過爾爾,除卻不良司這把刀已鈍,另一個則是,不良司經手了太多私秘,漸為皇家所厭。
小筆吏將筆插進發髻中,低聲道:“有要緊事,還須用著我們。”
“閉嘴,當心禍從口出。”雷剎斥責道。
小筆吏輕打了幾下自己的嘴巴:“該死該死,小的舌尖嘴快,有嘴無心有嘴無心。”他為彌補過錯,抹抹臉,再不敢多說一句廢話,十二分心神都拿去翻卷宗。
雷剎雖知卷宗混亂,倒不曾想竟然如此糟糕,架上標的年月毫無用處,這些卷宗明顯收歸後隨手放在架上空處,新舊混雜,無奈之下,只好一本一本抽出檢視。饒是天寒,三人硬是找出了一身的臭汗。
風寄娘嫌落灰飛揚,從懷中取了一方手帕包了髮髻,她這一整日跟著雷剎奔波,香殘粉褪,這般裝扮,煙視媚行間溫婉賢淑,仿若良家好女。
小筆吏忍不住笑道:“風娘子好生溫良,宜室宜家。”
風寄孃的一雙妙目輕睨他一眼,巧笑道:“多謝誇讚。”
雷剎在旁大煞風景:“有理,風娘子剁骨殺雞,斬羊烹牛時肯定利索。”
小筆吏頓時想起風寄娘驗屍時的手起刀落,打了個哆嗦,也不知他怎麼騰挪,避在屋中角落,隱匿了身形。
風寄娘將一本冊子放回架上,道:“郎君對奴家倒是知曉得良多,奴家烹煮鮮羊確實有一手。”
雷剎沒好氣:“你倒一點也不自謙。”
風寄娘笑道:“天寒,羊羹補氣暖身,正是佳品,改日請郎君一品鮮湯。”
雷剎被說得幾分意動,琢磨著何時買只羊來,又聽風寄娘道:“這般翻找舊卷,實是費時費力。”
“莫非你有良策?”
“奴家若是幫了郎君。”風寄娘頓了頓,“郎君要如何答謝?”
雷剎輕咳一聲,硬梆梆道:“你在不良司做事,莫非不是份內之事?”
風寄娘聽他說得生硬卻是底氣不足,笑道:“奴家便暫且記下,只當郎君欠奴家一次情。”
雷剎下意識要反唇相譏,剛張嘴立馬反省,自己何時這般斤斤計較,非要與一個女娘一爭長短,欠便欠,縱使不欠,若是風寄娘有事相求他能將她拒之門外不成?悻悻問道:“風娘子的良計是?”
風寄娘示意他噤聲,從荷囊中取出一隻玉色的,不過二寸多長的小方盒,開啟來,裡面裝盛一丸透明香丸,散發著若有無的奇香。風寄娘小心切下指甲大小的一塊,取下燈罩,將一點香輕放到蠟燭頂端,火光伴著噼剝聲忽得串高,又暗下去,矮下去,縮成藍幽幽的豆大一點。
雷剎驚奇地發現,燭火變小,屋內非但沒有晦暗,反越亮了幾分,只是這種亮,如籠一層銀紗,霧濛濛間,倒似身在曠野,屋牆窗欞不見了蹤影,唯有木架與一箱一箱的書冊。
身後傳來一陣陣列悉悉索索的聲音,雷剎忙迴轉身,見木架書冊間爬出一隻指寸高的蟲子,穿著官服,戴著官帽,顯得滑稽又可笑。
“二位以□□沫香相邀,不知是有何事相求啊?”這隻小蟲端著架式,打著官腔,裝腔作勢地問道。
風寄娘揖了一禮:“相求倒不談,以香為酬,請書蟲幫忙尋一本賬冊。”
書蟲許是在書中通讀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