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第1/4 頁)
單什無法,道:“我遠遠看著可好?”
“五丈遠便好。”風寄娘笑道。
單什只得避到五丈開外,攀上了墳地的一株老樹,樹上落的烏鴉常年啄食屍身人肉,半點都不怕人,反倒呱呱聒叫,惹得單什拿尖刀斬了一隻這才驚走了它們。
風寄娘看四周再無不妥,這才取出一隻半個手掌大的小香爐來,放了丸香在爐中。雷剎鼻翼微動,這香聞著似乎無味,墳地的屍臭味卻傾刻褪得一乾二淨。淡淡清煙並不消散風為,反倒輕般地積在那,一點點氳開。雷剎再看亂葬墳,來時的那種陰氣也漸漸消了去,反現出一種夏夜的靜謐。
過了幾息,一眾人隱約聽到蟲鳴鳥叫,伴著幾聲蛙鳴,一個膽小的兵差嚇得白了臉,抖了抖,挪動腳步隱在一個壯漢身後,皮靴踏在枯草上,發出沙沙聲。
這細微的聲音似同暗號,周遭有什麼貼著地皮紛湧而來,風寄娘站在傘下,雙手捏著一個法訣,嘴中唸唸有詞,她念得極輕,明明幾不可聞,偏又傳得很遠,似引路般將那些無名之物引來墳地中心。
雷剎眼力過人,縱目遠看,那些嘈雜潮水般湧來的分明成百上千只的黃鼬和老鼠,大大小小不一而足,一隻一隻頭尾相接,皮毛聳動間令人毛骨悚然,它們來勢極快,片刻間便到了荒墳野地當中。
小筆吏和一眾兵差粗夫大驚失聲,驚駭下忙不迭取兵刃殺鼠,雷剎眼疾手快,展臂一攔,喝道:“不許動手,以免誤事。”
只這為數之巨的鼠鼬實在讓人發毛,兵差等人不敢違令,一個一個屏息凝神,怕生異動葬身鼠腹。
一群鼠鼬將他們圈在當中,風寄娘睜開眼,用手託著香木珠,向鼠鼬道:“得我救命之恩,還我一報,消卻因果。”
一隻雜毛黃鼬越眾出來,立起身衝著風寄娘作了作揖,又發出幾聲粗嗄的叫聲。
風寄娘叫它嗅是木香珠的氣味,溫聲道:“勞煩為我尋來此骨之主散落各處的屍骸。”
雜毛黃鼬抽抽鼻子抖抖鬍鬚,重又回到鼠群中,叫了幾聲,一群鼠鼬立刻四散退去。
風寄娘朝群鼠一禮,道:“多謝了。”
不及盞茶的功夫,一隻臂長的鼠鼬銜著一截白骨回到墳地中心,輕輕將白骨放在鋪設的白布上,緊接著一隻來一隻去,這些鼠鼬也不知從哪尋回的白骨,小骨便只鼠銜來的,大骨便幾隻合力搬來。
風寄娘跪坐在白布一邊,拼湊著鼠鼬們送來的屍骨,雷剎看去時,已拼出了半邊的上身,他跟著蹲在一邊,粗看還好,細看每根骨頭都有損傷。蕭孺人死時傷在頸項,群鼠只尋回一節喉骨,仍不能查驗。
他不敢出聲擾了風寄娘,只在一邊靜看,偶爾風寄娘讓他遞幾節骨骸,二人一語不發,群鼠送骨,他們一人遞一人拼,不知不覺間已大致拼好整具屍骸。
散落的屍骨漸少,群鼠回來得越稀,隔得也越久,眾人等得心焦時,那隻雜毛黃鼬與一隻肥壯的鼠鼬合力搬著頭顱從亂墳那躥出來,交給風寄娘。
風寄娘接過頭骨,舉至眼前,一聲低嘆。
雜毛黃鼬立起身,又衝著風寄娘叫了幾聲。
風寄娘點頭,道:“好些指骨怕已落了犬腹,強求尋回確實為難。”她衝著黃鼬道,“有勞,奴家謝過,你們自去吧。”
雜毛黃鼬一揖禮,領著群鼠一忽兒就消失了亂葬墳間。
雷剎心念一動問道:“那個叫阿巳的屍骨可能依樣尋回?”
“怕是不能。”風寄娘搖搖頭,“無名無姓無生辰八字,又無怨念殘留,這樣的人身死即消,已與你我隔世。”
“我以為橫死之人都化怨鬼。”雷剎道。
風寄娘笑了:“怎會,心有不甘才生怨念。”將木香珠手串收回匣中。她不再多話,將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