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第1/4 頁)
一葉從袖中取了一把匕首,雙手奉上,道:“阿姊,因我之故,你一生更改,直至慘死。你未曾對我有過半句怨言,今日我們了卻故仇舊怨。”
風寄娘接過匕首,看了半會,手一鬆,鋒利的匕首落下泥中,沒至刀柄,回頭看了眼村頭的喧囂熱鬧,笑道:“阿弟,已過千秋百載,是對是錯都已湮滅,是好是壞都已不能重來。連這小小村落都已化土無蹤。 阿弟,我的怨恨不甘差不多已經忘盡了。”
“阿姊,你現在非人非鬼,非生非死,你真的不怨嗎?”一葉垂眸,“你心中所怨,唯我身上之血才能洗盡。”
風寄娘除下鞋襪,生前她家中清貧,又年幼,連雙草鞋都無,赤著腳漫山遍野亂跑。她提著鞋,冰涼的泥漿鑽進趾縫,地上有糾纏連綿的草根。
她從來沒有這般釋然:“阿弟,求不得便不求。山高萬仞,海闊千里,等我看盡人世奇秀,說不得就能知曉將去何處。”
一葉雙目中的悲憫多出一點的困惑不解。
“再說,阿弟,我怎會殺你呢,”風寄娘回頭柔聲道,“阿弟是佛子,因善而生,錯的並非阿弟。”
一葉不動,站在細雨中如山中石佛。
小小村落水洗墨跡一般消褪去,風寄娘看著越來越淺淡的一葉,問道:“你是一葉還是求不得?”
一葉不答,雙手合什還以佛禮,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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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落斑駁消失,露出徐府的一磚一牆,風寄娘看雷剎坐在正堂石階上等候,青燈在他身前沒頭蒼蠅似得團團亂轉,許是聽到聲響,又許是察覺到異處,雷剎抬眸向她看過來。
“郎君久候了。”風寄娘笑道。
雷剎出乎意料地報以一笑,鬆了一口氣。
二人見對方身上無恙,也不多說關切私語,一切盡在不言中。
雷剎又道:“正堂裡空無一物,倒是左側角落有一道院門。”
風寄娘隨他過去,角落果然有一道暗門,拿青燈一照,現出隱隱咒符來,遂衝雷剎點了點頭。
雷剎推門前道:“寄娘,再折一隻紙鶴。”
風寄娘點香折鶴,紙鶴扇翅悄然飛出了徐府。雷剎敲了敲暗門旁的一塊石磚,輕輕一推,只聽嘎噠一聲,暗門往一邊嗄啦啦移去,裡面似有火光飛舞,伴著風聲尖嘯。
二人也不做耽擱,一過暗門,雙雙驚得失了顏色。
一個巨大的法陣鐫刻地上,陣中萬鬼攢動,化作流星似得鬼火困在陣中嚎叫亂舞。那些將死的生魂並非無知,魂飛魄散後留下的怨氣將此凝成煉獄,因陣法不得逃脫,又生陰邪惡意,反成陣中傀儡,將各個生魂一一攝來與己同淪。
暗門一開,陣中萬鬼見有生魂踏入,撲天蓋地的陰煞之氣襲捲而來,摧萬物,碎千山。雷剎身影一動,將風寄娘護在了身下,剎那間只感四肢百骸如進油鍋又入冰窖,全身皮肉割裂出百千道的傷口,血氣翻騰從喉中急湧而出。
風寄娘大驚,一手急拋青燈,青燈浮在半空,照亮了方寸之地,一手翻過雷剎,摁在他後背,厲聲道:“毗沙門天你為佛家護法天尊,棲於鬼子之膚,得他功德,焉能不助一臂之力?”
雷剎咽回一口血,一陣巨痛忽得將他整個吞噬,似有刀刃由內至外,慢慢將他切割開來,藉著殘留的一點力氣扭頭看去,他的背上現出一把流光溢彩的寶傘來,風寄娘咬著牙,雙手緊握傘柄,猛得將慧傘抽出來,再一把塞進雷剎手中。
“雷剎,接毗沙門天慧傘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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