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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穿?」陸城眼見班顧要張口,怕聽到什麼荒誕離奇的回答,「算了,不用回答。」
班顧抬頭又低頭,唉!雖有些失禮,還是覺得陸公子反覆無常。
陸城看著班顧漆黑的瞳孔,像初生的獸,裡面所有情緒都顯得原始而質樸,估計在地底埋久了,活人的規則對他就有些陌生遙遠。再說,按班顧的墓葬規模,生前非王即侯,洗澡更衣能有一屋子的人伺侯,八成活著時就習慣泰然而露。
在陸城想著如何既不尷尬,又簡潔明瞭的措詞時,手機發出一聲蜂鳴聲。這讓陸城有種得救的錯覺,連往常覺得煩人的蜂鳴聲都透著清脆悅耳。鬆開班顧的衣服下擺,取過手機,看了一下,佯裝鎮定自若對班顧說:「換身衣服,祝宵回來了,我們去趟特物處,先給你辦身份證。」順便把班顧扔給祝宵。
特物處那是班顧正宗的鄰居,鄰居家大門口的倆石獅子還挺威風的,班顧繞著轉了一圈,還是倆公獅子。從廣亮大門進去,一個很寬敞的四合院,院子中間一棵蔫耷耷,看上去快要掛了的樹,連葉子都是黃不啦嘰的,細瘦的枝條上還掛著人工釘的,啥鳥都不肯住的鳥窩。
班顧好奇心不比歲大的熊孩子少多少,鳥窩的洞口小,他把手上的皮肉一隱,伸著骨爪子就探進了鳥窩裡面,摸出一個蛋。
「居然……真的有鳥蛋。」班顧吃驚,就是看著和雞蛋差不離,別就是雞蛋吧?舉起來對著太陽照了照,裡面沒有小黑點,這根本孵不出來鳥或者雞來。
陸城也挺吃驚的,身為特物處的編外顧問,他居然不知道這個滑稽的鳥籠裡有一枚蛋。
祝宵橫銜著煙出來,怪叫一聲:「啊你們幹什麼?」他飛快地跑過來,一把搶回蛋,塞回人工鳥窩中,用眼神將班顧和陸城一塊責備了一番,「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畢方的蛋。 」
班顧將嘴
一撇:「可它孵不出小鳥。」就算是畢方的蛋也不能孵出小畢方。
陸城幫腔:「這個似乎不是受精卵。」
「是嗎?」祝宵拿起鳥籠的屋頂,取出蛋,對著陽光照了半天,好像還真不是受精卵,撓了撓下巴,「看來是搞錯了。」他拿著蛋往旁邊輕輕嗑了一下,??很乾脆地將蛋敲進了自己的嘴裡,吃掉了。
陸城:「畢方的蛋?」
祝宵擺手:「都沒受精,根據生物規則,就算是鳳凰蛋,孵不出來也沒啥鳥用。」
班顧往陸城身後避了避,他的鄰居,身上氣息古怪,不講究衛生,甚至有點兇殘,還相當不靠譜子。
祝宵看看戒備的班顧,露出一個狼外婆一樣的笑:「喲,小鄰居,進來坐啊。」
特物處的辦公室那是相當的樸實無華,七八張辦公桌,桌子上電腦檔案,一個角有印表機、影印機,以及許多價廉物美、辦公室廣泛應用的綠植——綠蘿,就是不知道特物處怎麼養的,全都半死不活的,好些葉子都已經蔫黃了。進門處一邊還掛著一張職員表,有照片有名字有出勤,數一數起碼有七八個人,但名字後貼著出勤小磁貼的只有一個祝宵和一個原伽,其他通通不在。
整個特物處,在勤的人居然只有兩個?
也不對,還有一個在勤的。
班顧的目光落在職員表最底下新添上的一欄,看照片是一條狗,名字:原帥。上下午的出勤欄,很正兒八經地貼著一個小磁貼。
「坐啊,要不要喝點什麼?」祝宵的辦公桌亂糟糟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一屁股在座位上坐下,硌得他齜牙咧嘴,手一摸,從屁股底下摸出一個訂書機來。
班顧不坐,輕飄飄地掛上了陸城的肩膀,露出一隻眼盯著祝宵,他這個鄰居很不對勁。
陸城覺得自己已經快要習慣班顧時不時地蹦到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