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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了,我還能回來嗎?」陸城難得玩笑。
不知哪朝哪代的老古董少年完全沒t到他的玩笑,吃驚:「你想住下?不行,你還沒死,不能住下。」
陸城無奈:「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
「哦哦。」少年連連點頭,雀躍,「原來現在時興這樣說話。」
陸城低笑出聲:「時興這個說法現在也不時興了。」這話一扯就有些沒邊沒際,對著少年好奇的臉,他硬生生地轉移話題,「你的地宮?」
少年有些不滿,但馬上又高興起來,腳步輕快地把陸城往洋樓裡引,素白的衣袍拖過地面,腰帶上的金繡或明或暗地交替變換著。陸城注意到,那些古怪的魚蟲鳥獸裡頭,有一個看上去有點像儀魚,人首魚身,但樣子奇怪,和唐宋墓葬裡的儀魚不大相同。
444號洋樓一層靠近門窗的一圈被各種植物入侵,鋪的地磚早已七零八落,有些地方一整片一整片的脫落,這邊一個洞那邊一個坑,斷磚瓦礫玻璃散了一地。頭頂上的天花板塌陷了一半,裸露出二樓的水泥板,通向二樓的樓梯扶手早已經腐朽倒塌,磚砌的樓梯已經不平整,坑坑窪窪的。
少年在底樓繞了一圈,站定不動了,衝著陸城熱情一笑:「來來,這裡這裡。」
陸城神色凝重,他來過444號洋樓,他敢對天發誓,這個地方這個位置壓根沒有什麼地宮的入口,但現在,少年腳下平空出現一個圓形的地洞,隱約還能看到石階。
「來。」少年熱情又好客,先行順著石階往下就走。
陸城站在地洞入口處,石梯沿著洞壁螺旋向下,裡頭漆黑一片,也不知到底有多深,目力所及的那幾階石梯十分陡峭,一不小心摔下去,不死也得殘廢。
白衣少年進了地洞後就沒了身影,也對,又不是人,還能一階一階爬樓梯?陸城在肚裡咒罵一句,把礙事的領帶塞進衣袋裡,再把襯衫的袖子往上挽,他正挽著衣袖,地洞裡忽地伸出一隻白森森的手。白衣少年去而復返,站在一階石梯上,伸著手,面帶歉意:「我忘了,你可能不敢下來。」
陸城挽著衣袖的手一頓,本想說:你下次再出現,不要這麼突兀驚悚。嘴上卻申明:「我沒有不敢。」
白衣少年一臉的不信。
陸城解釋也不也,不解釋也不是。解釋了顯得他傻逼,不解釋吧顯得他是個慫逼。搖搖頭自暴自棄地一把握住白衣少年的手。這一握,掌中一片陰涼,觸手細滑冷硬,不像握著人手,反像握著一件玉製品。
白衣少年很體貼,安慰陸城:「你放心,只要我不願意,你不會掉下去的。」在這裡,他就是絕對的王者。
陸城跟著他下了十幾級臺階,地洞濃黑,沒有一點光線,就算眼睛適應了黑暗,還是連個輪廓都看不見,一級一級下去,只感越走越深,越走越冷。他用手摸了摸洞壁,意外光滑,這個洞好像不是人力所為,而是天然生成的。
也不知走了多久,少年停了停,抽抽鼻子:「你身上……好香啊。」
這種花花公子撩妹的經典語錄…
疑似被撩的陸城一張臉都快扭曲了,算了,他跟一個埋在地下千年,跟時代脫鉤嚴重的非人類計較什麼。
非人類白衣少年又走了十幾級臺階,又停了停:「你很奇怪。」
陸城邊計算著地洞的深度,邊問:「怎麼奇怪?」
白衣少年:「你是活人。」
陸城一時沒搞清他的邏輯,耐下脾氣:「你不認為像你這種死了,葬在地底千年,又能跑又能跳又能說話的存在更加奇怪。」
白衣少年很認真:「我死,你生。」
「所以?」
「可是,你卻能跟上我的腳步……」少年的語調陰沉飄忽,在伸手不見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