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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來晚了。」陸城將他緊緊搖在懷裡,緊得像要把他嵌進自己體內,讓血肉整個交融在一塊。
班顧將自己縮成一團,他想把自己藏在陸城的兜裡,躲掉侵襲而來一切風雨。緩緩吐出一口氣,他終於安全了,這個才是他熟悉的陸城,那……班顧扒著陸城的胳膊,探出兩隻眼睛,看到李鬼陸城閒閒地靠在一邊看戲,察覺他的視線,沖他露齒一笑,還擺了擺手指跟他打招呼。
班顧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個不知是鬼是怪還是什麼玩意的,居然跟陸城一模一樣,這種a貨不該存在世界上。
他想殺掉他。班顧縮回陸城的懷裡靜靜地想。
「你果然還是腐爛掉了。」陸城盯著於莘,「亢族最後的一個人,最後的一點良知,終究爛成了泥。 」
千年前在祭臺邊上,那個想當人,不想當瘋子,不想當獸,拒絕吃肉的少年,在千年後終究與族人同流而歸,不惜一切代價,想要吃上一碗肉糜。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千年的生不如死是什麼滋味?」於莘怒吼,額角的傷口因為憤怒脹開,流出濃血,他抬手摳了一下,抓下一塊肉來,「我是後悔了,我後悔我居然這麼愚蠢,所有的人都吃了,根本不差我一個。我的拒絕,是惺惺作態,是蠢不自知。哈哈,我只是來拿我應得的那一份。」
「應得?」陸城的目光快要凝結成一把劍,「什麼是你應得的?班顧欠你們?」
於莘扯了扯嘴角:「他是神子,是我族的祭司,為我們祈禱風調雨順,平安健康。他本就應該救我,就像千年前一樣,每個人,每個人!從老到幼,從男到女,從貴族到奴隸,從善人到惡棍,每一個,每一個都得到了神子的垂憐饋贈。憑什麼我沒有?我後悔了,我後悔沒有吃那碗肉糜,看看我的樣子,看看我這半腐不爛的樣子,這就是我有良知的代價。現在我要得到我應得的那一份,和其它所有的子民一樣,和那些吃過他的肉,喝過他的湯的人一樣。我想要回那碗被我拒絕掉的肉。」
「我不人不鬼地活到現在,都是因為我那我可笑的自以為是,令人唾棄的良心,我讓我自己遭受這樣的痛苦。我幾乎每天醒來都在後悔!」於莘哈哈大笑,他孩子的臉上是腐老得不能再老的眼睛,笑過後,又痛哭流涕地趴伏在那,對著班顧哭道,「神子,我沒有辦法,我已經想盡了辦法,我擁有了無數的財富,我走遍了每一個地方,我想靠我自己解除詛咒,但我失敗了,一這個世上沒有第二種辦法能讓正常得活下去,只有您,神子,只有您才能讓我新生,您是我唯一 的救贖。您應該憐憫我,救贖我,我只一碗肉,一點血,就像您千年前做過的一樣。」
「我只要一點,一點點的血肉就能救我,就能讓我康復。 」
班顧的一隻手緊緊揪著陸城的衣服,不,他沒有肉了,他只是一具白骨,沒有血,沒有肉,他有的,只有蒼白的骨架。
陸城懷抱著班顧,像怕沾染掉髒東西一樣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冷笑:「他全身的血肉,不是讓你們吃光了,哪裡還有剩餘得留給你?」
於莘倏得止住眼淚,定定地盯看著班顧,扭曲著臉猙獰道,期盼道:「神子不是成了不死骨,不死骨擁有心臟。 」
「我不會讓你從班顧身上得到任何東西,哪怕一根頭髮。」 陸城看著如爛泥一樣的於莘,「你就該這樣不死不活地存在這世界上。」
於莘大怒,濃血流到腮邊,將他染得如同惡鬼:「要不是他,我們根本就不會吃魚婦,是神子,是神子誤導了我們。」
「呵……倒也不能這麼說。」李鬼陸城慢條斯理地開口,「小白骨還是有點無辜的,罪魁禍首不應該是陸城嗎?」
陸城縮緊雙臂,將班顧抱得更緊了一點,班顧有點懵,他和陸城前世就認識,可他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