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第2/3 頁)
最最勇敢的事,或者說很多很多勇敢的事,都發生在十七歲。
那一年,她經歷了很多。
受過傷,高考失敗,只想逃離。然而也是那一年,在一個尋常的午後,平平無奇的場景,她突然有那麼一瞬間,卻能鼓起所有勇氣,轉身捧住心怡少年的臉,傾身上去親吻。
就是單純的接吻。
她不懂換氣,沒有技巧,以為只是兩片嘴唇相貼,碰了碰又想離開。
一句“對、對不起”就在喉口徘徊。
然而男孩們似乎總有無師自通的技巧,他趁她侷促,突然反客為主,一捏她下巴,她瞬間慌了神,一張嘴,便讓他長驅直入。
她不記得這親吻持續了多久。
只記得理智回籠的那一瞬間,睜開眼看見他,突然嚇得紅著臉咬破對方嘴唇。
伴著一聲低哼,她泥鰍一般鑽出他懷裡,然後頭也不回地下車跑走。
那時候她想,完了完了,蔣成再也不會理我了。
事實也是如此,第二天戴著口罩來學校的蔣成,隔著口罩也能看出面色不善,她埋頭看書,一句話也不跟他聊。
然而午休的時候,他竟然還是故意和她一樣等在教室裡。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才拎出一個比昨天看起來還大了很多的保溫盒,放在她桌上。
“喂。”
“啊、啊?”
一個“喂”字重如千金。
她心虛地只想往地洞裡鑽,繼續低頭做試卷,不敢看他。
“幹嘛老低著頭?”
“沒,沒有啊。”
怎奈他當時堪稱她的剋星。
他一說她只能抬頭,整個人臉紅成煮熟的螃蟹,結結巴巴轉移話題:“對不起啊,我今天不想……”
“說什麼呢。你昨天輸給我二十一次,本來要算你給我做作業抵債的,算了,我回去想了下,就當你……那什麼,還了。”
“啊?”
“啊什麼啊。”
沒有人在,只有他們倆,他又恢復有些兇巴巴的惡劣本性。
但看她像是嚇到又沒會意,頓了頓,還是微微收斂。
“我的意思是。”
他說:“你主動親我的,當收學費了,我沒覺得不好。有什麼好怕的?”
“……”
“看我幹嘛,又沒騙你,”他撇撇嘴,捉住她手腕,“車停在後門那邊,走,去喝湯。”
在後來的八年裡,舒沅跟他玩過無數次紙牌、骰子、硬幣猜正反。
她幾乎沒有贏過。對於這些需要動用靈光腦筋的活動,當然還有用智商“出老千”的方法,死板如她,教再多次,似乎永遠也不好意思,也不敢去用。
她畢生都遵循著刻板的人生信條。
如同正直,善良,溫柔,忠誠,這些永遠不能被化用的品格,始終伴隨著她的小半生。
蔣成卻不一樣。
為了取得勝利,他從不介意揣摩捷徑,甚至可以成為不按套路出牌且不惜手段,掌握賠率的投機者。
他贏得了她的八年。
但是這一次。
時移人易。
新一局開牌,舒沅亮出與預料無二、手中一正一反合上的暗牌,紅桃j加上黑桃10——
“blackjack,21點。蔣先生,是我贏了。”
蔣成看著她從容且勝券在握的淡淡笑容,頓了頓,視線隨即落低在自己面前那張並未掀面的牌上。
他明著的牌,是一張方塊a。
在21點的規則裡,它可以是11點,也可以是1點。
“蔣先生?”
“沒什麼,我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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