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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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姐迷迷糊糊的醒來時腳下懸空, 手腕生疼,她整個人向下墜著,腳上的鞋不知道去了哪裡, 她覺得自己好像踩到了一團毛茸茸、乾燥的雜草,她多踩了兩下,突然覺得觸感不太對。
這雜草下面怎麼還有顆腦袋呢!
眉姐受驚醒來,入眼處一片昏暗,血腥味兒衝的嗆鼻子, 她一醒來,一動,人就開始在半空中搖搖晃晃, 她這才發現,她被人用一根繩子吊在了一根橫樑下,她的頭頂是金屬水泥橫支出來的頂棚,灰塵和陳舊的血液味道一起漂浮在空氣中, 而她的腳下腳下是一個被吊著的人!
眉姐啊的一嗓子縮回了腳,她這一動作將她下方吊著的人踢的在半空中轉動起來。
那是一張極度脫水的臉,乾巴巴的皮囊裹在骨頭上, 唇色已經變成了烏黑的顏色, 嘴巴大張, 牙床乾枯,瞪著一雙渾濁的眼睛, 旋轉著跟她對上了視線。
是個死人。
是被活生生放幹了血吊死的。
眉姐見過的死人不少,一眼就分辨出了死因,她的視線顫顫微微的落到旁邊,就看見了一條又一條的繩索,和一顆又一顆的腦袋頂。
她被掛在了高達十幾米的工廠最高處!
下一秒, 尖叫聲和興奮地吼聲一起從下方傳了過來,震得眉姐去看,她從一顆顆人頭和繩索的縫隙中看到了一圈的觀眾席和一個鬥獸場。
鬥獸場由一圈五米多高的土牆圍建起來,土牆裡面有很多人在跑,還有一個人身豬頭的感染者在追,感染者足有三米多高的樣子,肚子肥肥厚厚,匍匐在地上,豬頭碩大,豬嘴猶如一扇門一樣大,正抓起一個男人往自己嘴裡丟。
眉姐低頭的時候,正看見豬嘴大張,人被丟進去,鮮血迸濺而出,觀眾席上的人因此而興奮吼叫起來,有人摔碎了啤酒瓶,有人開始在地上打滾,晦暗寂靜的工廠裡,一群魔鬼在這裡為禍人間。
眉姐後背上都被嚇出了冷汗,她麻木的被吊著,半響,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一群,一群瘋子。
她見過很多人在末世之中性情大變,但是那些人都是為了活下去,有人變的自私,有人變的狠辣,卻從沒有人變成這樣。
有理智,卻用來獵殺同類,把自己的同伴投給感染者,簡直比感染者更讓人作嘔。
她的身體裡遊走著一種叫做憤怒的情緒,恨不得下去把這群殘渣垃圾都剁成碎片,但她連胳膊都動不了。
而這個時候,地上的肥豬將土牆裡的所有人都吃光了,就躺下來開始睡覺。
就在肥豬睡覺的時候,在觀眾席上的人就跳下土牆裡,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把刀,開始割豬肉,放豬血。
那頭足有四米長三米高、人身豬頭的感染者躺在地上,任憑那些人類割掉自己身上的血肉,有些人等不及,割下來之後直接就把肉塞進嘴裡,那場面簡直讓眉姐分不清到底誰是感染者。
這一幕簡直就像是村子裡過年殺肥豬,先是用食物將豬養大,然後再下手割豬肉吃。
人先把豬餵飽,然後再生吃豬的血肉,豬吃飽了就躺平打鼾,大方的把身上的血肉分給別人來割,這間工廠裡的感染者和人類似乎在食物鏈上找到了某種平衡,看的眉姐心底發毛,腳趾都不由自主的蜷縮起來,恨不得把自己藏進黑暗裡。
而在吃肉的人群之中,她還看見了一個熟人。
那是一張過於肥胖的臉,他蹲坐在豬身旁邊,努力的切下來碗口大小的一塊肉,奮力的把肉塞進嘴裡,然後開始努力吞嚥,他一張臉都漲得鼓起來,眼睛瞪的極大,神經質一樣跪在地上貪婪的舔著手指間的血。
昨晚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湧了上來,眉姐混亂的大腦終於把一切都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