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骨 完結+番外_19(第1/2 頁)
監獄醫生來到電椅前面,他將聽診器放在“紅鹿”的胸口……
並沒有心跳。
當然也沒有脈搏。
從聽診器的那頭傳來的只有死亡的空寂。
被電流烤過的屍體熱烘烘的,從醫生的角度,他可以看到黑色面罩下面“紅鹿”露出來的小半截下巴。這個已經死去的連環殺人犯確實有一張英俊的臉。
不知道是否是因為電流的緣故,死人的嘴角向著兩側拉扯開,露出了暗紅色的嘴唇內部白森森的牙齒。
……簡直就像是一個快樂的微笑。
醫生的眼睛微微睜大,說不上來到底是為什麼,忽然間,他感到自己脖子後面的頭髮豎了起來。
這很荒謬——醫生想,但是他控制不住地覺得自己身旁這個已經死掉的人正偏著頭,自上而下斜斜地窺視著他,然後咧嘴而笑。
他再一次檢查了“紅鹿”的生命體徵,很確定他確實已經死了。隨後監獄醫生帶著不易察覺的緊張站了起來。
“已經確定了,他死——”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感到自己的袖子被扯緊了。
監獄醫生猛地回過頭,看到一隻蒼白的手——手腕被和手臂被電椅上的皮口勒得緊緊的——正抓著他的袖子。
醫生聽到叫聲從自己的喉嚨裡衝了出來。
……
……
……
“轟隆……”
黑沉沉的烏雲彷彿直接堆積在了大地之上,雪亮的閃電像是上帝按下的快門一般在時不時地將大地刮成慘白。伴隨著沉悶的雷聲,豌豆大小的雨點如同鉛彈一般猛烈地從天空中投擲而下,潮溼的泥土的腥味被雨水沖刷後熱烘烘地升騰而起,在雨幕之中偶爾會傳來遠處汽車警報器發出尖銳的慘叫。誰都沒有想過在加州會遇到這樣的大雨,它就像是兇猛的野獸一樣襲擊了加爾文和丹尼爾——他們兩個當時正在從監獄回家的路上。
與去監獄時那種神氣的,充滿宗教儀式感的狀態截然相反的是,他們在離開的時候甚至可以說得上狼狽。證據就是他們在進入松鴉灣聯邦監獄的時候經歷了複雜的檢查,透過了一道又一道的關卡,數名工作人員和獄警簇擁著他們,準備好放在黃色牛皮信封裡的檔案好應付檢查,而當加爾文和丹尼爾離開的時候,只有一個又老又胖,還有一些瘸的老獄警在帶路,在一條漫長的,滿是雜草的石子路盡頭,那名獄警哆哆嗦嗦地開啟了一道滿是鏽跡的破鐵門,然後示意他們從這走。
“看到那道還沒有粉刷完畢的牆了嗎?在那兒右拐,然後下樓梯,你們會在那裡找到車子的。”
老獄警有些心不在焉地說。
加爾文將自己的身體隱藏在一條又長又寬的深藍色絲綢長袍下面(據說這個顏色的長袍會讓他紫色的虹膜變得更加顯眼),丹尼爾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感覺到後者的手指有些用力,而耳邊響起了丹尼爾溫和有禮的道謝。
然而那名獄警根本沒有回應丹尼爾的道謝,幾乎是在他們兩人走出門的瞬間,那扇鐵門擦著他們的腳後跟沉重地關上了。
丹尼爾在門口站了一小會兒,加爾文驚恐地看到丹尼爾下顎抽緊的肌肉和太陽穴上繃起的青筋。
幾秒鐘後,丹尼爾沉默轉身朝著獄警指的那條路走去。
大雨就是在這個時候傾盆而下。加爾文條件反射地想要加快自己的腳步,但是丹尼爾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指卡住了他。加爾文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他在兜帽的下方小心翼翼地窺視著丹尼爾,丹尼爾直視著前方沒有理會他。
丹尼爾也沒有允許加爾文在雨中奔跑——他們在一種極為沉寂,幾乎要讓人窒息的沉默中慢慢地回到了他們的房車前。
在美國,每年都有大量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