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第1/4 頁)
林朝英的父親飽讀詩書,年輕時是江南一帶有名的才子。古往今來,從來都有才子愛佳人,風度翩翩的林父在金陵遊玩之時,就在那秦淮河上,邂逅了一名女子。那名女子彈得一手好琵琶,此時恰好林父在船上有古琴,兩人合奏一曲,便引為知音。
林父從此對那秦淮河上彈琵琶的女子,情根深種。
但林家是書香世界,又怎會願意讓一個賣藝女子嫁入家門?林父卻說若是不能給心愛的女子一個名分,又算什麼男人?
於是,毅然離開了林家。
後來,林父自然是與琵琶女成親,生下了一個女兒,為女兒取名林朝英。
大概是林父與林母都是嬌生慣養之人,林父離開了家族的庇護,娶了心愛的女子為妻。他在一傢俬塾中當老師,妻子便在家中織布主持生計。
只是嬌生慣養之人,一旦操勞起來,便會比旁人更加勞累。生活的重擔令他們喘不過氣來,但他們有彼此,依舊無怨無悔。後來兩人積勞成疾,早早地去了,徒留一個女兒林朝英。
原本林朝英在金陵也住得好好的,鄰里對她都非常友好,父母去世後,是鄰里幫她料理了父母的後事。
就是在她獨自生活了三個月後,忽然有個中年男人找上門來。
林朝英至今都還記得那個中年男人看到她時的激動神態,嘴裡喃喃說著真像。她正納悶著呢,那個男人就激動地哭了,說她是他的侄女。
林朝英活了十來年,見到了所謂的伯父之後,才知道原來父親並不是沒有兄弟姐妹,他只是一直都沒有說而已。父親總是笑吟吟地跟林朝英說,他是個孤兒,不知道從何而來,但是天賦異稟,讀書非常厲害,所以就被老師相中教他讀書認字,而母親每次都只是笑而不語。
林朝英:“我在金陵住了十年,後來又到了杭州。”
千歲憂聽了林朝英的話,很是無語,她默默地看了師父一眼,“可是師父從前跟我說,你跟我一樣,是個孤兒。”
林朝英看著少女的模樣,伸手幫她將垂到前胸的頭髮撩到肩後。
女子的聲音雖然冷清,卻帶著幾分溫柔,“師父確實是孤兒,我的父母在我十歲的時候,便已去世。我對父母的記憶,有許多已經模糊。”
千歲憂聽著師父溫柔的聲音,一頭扎進師父的懷裡,“沒事兒,師父還有歲憂,我一定會好好陪著師父。”
林朝英被她弄得心頭直髮軟,一隻手幫她順著垂下的髮辮,沒好氣地說道:“不用你陪,你多讓師父耳根清靜一會兒就可以。”
千歲憂撇嘴,然後離開了林朝英的懷裡,問道:“師父到了杭州住,是因為投靠了你的伯父嗎?”
林朝英點頭,“嗯。”
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伯父身體也不好。林朝英到了伯父家住,發現伯父一天三頓要把藥當飯吃,她住了幾年之後,伯父也去世了。
她其實就是在杭州認識了王喆,彼時年少,她至今還記得當年在西湖邊上,少年一身淡藍色長袍站在斷橋上的場景。
林朝英將思緒拉了回來,徐聲跟千歲憂說道:“伯父去世後,伯母帶著他們唯一的女兒,回了孃家。對了,我的伯母姓李,也是書香世家出身,與伯父是門當戶對。伯母回孃家,肯定是不能帶著我的。所以我就留書給伯母,跟她說我要想回金陵,讓她別掛念我了。”
千歲憂眉頭皺著,顯然沒想到師父的童年竟然也這麼坎坷。
千歲憂:“然後呢?”
林朝英:“什麼然後?”
千歲憂問林朝英:“師父真的回了金陵嗎?”
林朝英看著千歲憂的模樣,忍不住笑了,“沒有,我沒回金陵。”
那時的少女林朝英,跟著孑然一身的少年王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