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第2/3 頁)
或許她還不敢分清,二十七歲的鐘先生,究竟屬於哪一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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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二點半。
回到自己的小閣樓裡,陳昭一邊擦拭著剛洗完、溼漉漉的頭髮,一邊盯著電腦螢幕,用“一指禪”按部就班地輸入使用者名稱和密碼。
確認無誤,回車。
按鍵摁下的一瞬間,電腦頁面卻卡在登入頁面上一動不動,徹底宕機。
陳昭:“……”
她以為是自己這部二手電腦系統太過於陳舊,無奈間,拿起滑鼠劃拉好多下,頁面依舊還是個無響應的狀態。
正準備按下關機鍵重啟,滑鼠鍵又閃爍幾下——
恢復正常,頁面載入完畢。
她看著發件箱和收件箱裡一致(2800+)的數字,嘴角一抽。
敢情是資料過載才宕機,這也太——
等等。
2800封信?
她顫顫巍巍地開啟收件箱,倒序排列。
郵箱裡的第一封信,發出時間顯示在2006年6月27號,從本郵箱傳送到本郵箱,彷彿一種自問自答,開啟,只有七個字,寫的是:陳昭的畢業典禮。
還有一張已經失效的圖。
陳昭一怔:她當時焦頭爛額,除了回學校拿了一次成績以外,壓根就沒去參加所謂的畢業典禮。
接著往下拉,6月28日,三個字:沒找到。
6月29日,七個字:上海怎麼這麼大。
越看越覺得好笑,也越看越覺得,心裡無端難受著。
滑鼠彷彿永遠都劃拉不到底,在那如出一轍的“找不到”、“還是沒有”的表意裡,如同在絕望的情緒裡漫遊。
他並不是每一天都寫。
寫了,也不過寥寥幾個字,從頭到尾,沒有一筆寫“想念”,也沒有一筆談“喜歡”。
可這一寫,是從2006年到2014年,整整八年。
在最近的一封。
2014年8月2日,昨天,凌晨三點半,這大概是整個信箱裡,最最長的一封信。
他寫著:“這世上只有喜歡是不夠的,可是從始至終,我對你,何止是這麼飄忽的兩個字。”
所以啊。
他寫:陳昭,往上走吧。
——我們會在那裡重逢。
第26章番外一
他總會想起那一年。
薄雪紛紛的冬天,有個女孩抬起臉來,臉頰紅撲撲的,眼裡卻全快要是攢不住的淚水。
她向他張開手。
擁抱他,如同擁抱一切與他有關,未知而棲惶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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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生在1986年的秋冬之交,十月之末。
他的母親是昔日上海軍閥洛光遠後裔,書香門第、江門洛家的長女,洛如琢。至於父親——那位此生從未與他在生時見過面的鐘家太子爺,鍾禮揚,於他而言,似乎由始至終,也只是個名字的象徵。
或許是因為,當他從母親的腹中艱難來到人世時,他的父親正在香港中環四季酒店大擺婚宴,四百桌流水席,歡慶三天三夜,各界名流到場賀他新婚之喜,傳媒大肆報道,贊之為“世紀婚禮”,爭相示好。
或許是因為,他的母親,在這樣的歡聲笑語裡,在香港的仁濟醫院,經歷著產後的大出血,與死亡擦肩而過,整整昏迷九天後,才逐漸恢復意識。
清醒過後,她一遍又一遍地看著電視上婚禮的報道,末了,毅然決然地在身體尚未完全恢復的時候,就抱走了尚且在保溫箱裡同樣奄奄一息的自己,當夜,乘船返滬。
是故,這樣的人生際遇、天差地別,似乎從一開始就註定了,他並不是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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