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第1/3 頁)
一邊說,他又一邊抖了抖手裡的蛋糕,示意她接過,“吃點唄?你難道一點不餓?”
任由他喋喋不休。
她腦子裡突然浮現的,卻是在某個尋常的午後,長沙發上,自己倚在鍾邵奇的肩膀,兩人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有一搭沒一搭的談話。
——鍾先生,什麼叫“走一步,看三步”?
——打個比方,田忌賽馬,佈局謀篇,不只關注一局的勝敗,爭一顆棋子的得失,只要最後能贏,暫時的劣勢也算是優勢了。
那時她皺皺鼻子,只問一句,“所以意思是,偶爾示弱輸一局沒關係嗎,因為你總會贏回來?”說是這麼說,又忍不住嘆口氣,“啊,但我怎麼分清楚,這是第一局,還是最後一局?”
他纖長手指在鍵盤上敲敲打打,聞聲,側過臉來,伸手揉揉她頭髮。
“我不在的時候,是第一局。我回來的時候,是最後一局,你只要平平安安,等我回來,我們總會贏的。”
彷彿是霍然之間的清醒。
她推開宋致寧手裡那小塊的蛋糕,直接扒過那個八寸的大蛋糕,一口一口,專選裡頭的新鮮芒果,送進嘴裡,到末了,連嚼也不嚼,一併嚥下肚。
直至某種粘膩的感覺從喉口反到唇齒,肉眼可見地紅斑爬上她側臉,她忍住那股不適感,依舊在麻木地重複吞嚥的動作,直至連宋致寧也發覺不對,一把攔住她動作。
“陳昭!你的臉!”
她感覺到肺裡幾乎有什麼灼燒起來,呼吸緊跟著急促,卻還繼續捂住口鼻,將最後那塊堵在喉口的芒果,死命嚥進腹中——
末了。
死死地,陳昭用最後的力氣,騰出一隻手,攥住宋致寧的胳膊。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賣慘,演上一出貪吃過敏的好戲。
他卻嚇得,臉比她還白,當即猛按病床邊的呼叫鈴,伸手把那蛋糕一把拂開。
扯起嗓子,就是一陣大吼:“我靠,不要命了,喂!醫生,醫生!——”
……!
那一場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過敏,給陳昭帶來了一系列呼吸急促和徹夜高燒的連鎖反應,又因當季香港季節性流感高發,而兩者“恰巧”症狀相似,她便這樣“迷迷糊糊”,被醫院勒令住院觀察,隔離了一週。
等到隔離診治結束,許多早早蹲守的八卦記者早已耐心耗盡,娛樂版的頭條更新換代,又轉向哪家的貴公子新歡靚麗,哪家的掌上明珠所託非人。
有關鍾家的種種議論,在長達一週的時間裡,也早已悄無聲息間,被鍾老爺子一手壓下。
香港烽煙稍稍一散,陳昭便和宋致寧一起,裹著嚴嚴實實的醫用口罩,混在擁擠的就診人群中離開醫院,趕赴機場,宋三少雷厲風行,安排回返上海。
一路通行無阻。
以至於,就連宋致寧,也不得不感嘆那一招險棋下得精妙,又掩不住好奇。
忍了一路,終於還是在抵達上海、離開機場的路上,在兩人難得同乘一車,平靜無言的當口,悄悄問一句:“陳昭,對自己這麼狠——你這是和鍾邵奇商量好了?”
問這話時,他小心謹慎,尤其對某個人名諱莫如深。
陳昭拖著個小小的行李箱,默不作聲地跟在他身邊,聞聲,卻只疑惑地抬眼。
在心底預演過千百萬次的這一眼。
“鍾邵奇?”她摸了摸鼻子,略一蹙眉,“那是誰?”
=
陳昭用了很長時間,讓周圍人都放心自己是真的因為連日的高燒而觸發選擇性失憶。
她在每一個人問起“鍾邵奇”時,露出滿臉疑惑,似乎在她的記憶裡,自己和鍾邵奇這個“富家子弟”是真的毫無瓜葛,連宋致寧是如何找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