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之三)(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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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雪揚,涼風止。
那女子見葉臨眸色深深,心頭倏地沒由來泛起一陣忐忑驚惶,然面上仍是不動聲色,蓮足朝前輕踏一履,朝葉臨便靠近了幾分,「葉姑娘不必這般拐彎抹角地應我,任喚我殷採嫣即可。此時唐突地打擾你鑽研棋譜之學,還請莫見怪。」
不待葉臨對她這盛氣凌人的態度稍感不悅,殷採嫣便續道:「今日一來,是想同姑娘講幾件事情。說來潮州之大,皋蘭月氏,不知葉姑娘可曾聽聞?」只見她柳眉半揚,此刻驀地勾起嬌美笑弧,直目葉臨的眸子深處頗有鄙棄,很是乖張。
葉臨瞧她這般猶若有恃無恐的言行舉措,半斂碧眸欲掩去底處飛掠的幾許嘲諷與笑意,然她這一垂眸,卻讓殷採嫣以為葉臨是知悉了她的來意,正兀自羞愧於往昔所作所為。
唇際笑意更深,殷採嫣嗓音綿柔如絲,「想必葉姑娘也是通透之人,無需我講清楚道明白便知曉我的意思,這樣極好,那便煩請葉姑娘此後真莫再與皋蘭月氏有任何牽扯了。如是葉姑娘可謹守你我現下的口頭之約,來日我必不忘你今時之助。」
語落,殷採嫣便有離去之意。可葉臨聽入那些精心粉飾過的脅迫,驀地朝她一笑,然笑意不及眸底,同那悠悠出口的話語一般清冷隨意,「先不說那些。殷姑娘,你來此處,月桓可知曉?」
答非所問,問非所意。
葉臨這般從容沉靜的提問似片瞬間便將殷採嫣底心燒燃凌烈的得瑟之情一把澆熄,她頓時微愣,眼神隨即含上薄怒,卻又像是因著什麼而不得發作,末了似是整理好自個兒極易波動的情緒,這才冷眸望向葉臨,淡道:「……二少爺知不知悉並不重要。」
「不重要麼?」玄衣女子顰笑若繪,亭外雪色紛飛,霎時一片寂然清靜。
碧眸直直望入殷採嫣眸底,葉臨語畢逕自沉默,凝著翠綠身影的清光未曾移轉,殷採嫣雖有些懼佈這過於慵懶可目光清晰的打量,到底仍抿緊唇瓣不欲妥協。
然未等這詭譎的沉默延展四周,葉臨復擺手笑道:「既然不是他讓你來的,那我便不聽了。」
殷採嫣聞言,起先一怔,待得回神之後似不敢信,挑起的眉眼邊際滿是怒色,「葉姑娘,你莫不識好歹!」
「哦?……你且說說我如何不識好歹?」
見葉臨這般態色,殷採嫣再是冷哼,方才贏弱模樣此刻亦不復見,惟聽她語調拔高,面色冽寒若霜,「你葉臨不過一個區區擺渡之女,怕是不知曉這天下何其廣大,才會這般囂張肆意!皋蘭月氏,可是潮州史月柏常老爺的家府,豈是你這般身分低賤之人得以高攀之!二少爺非僅文采斐然,風度翩翩,更是才高八斗、博覽群書,論學識論氣度,都非你這般尋常之人所能企及,葉姑娘何不先惦清自己究竟多少份量?」
葉臨且聽,不怒反笑:「行乎當行,止乎當止。殷姑娘,你今日尋我一事,前無理由、後無憑仗,我為何要勞心費神地在這聽你盡說這些辱沒人的話語?我區區一個擺渡之女又如何?你不亦區區一個月桓身旁的貼身婢女罷?」
話語未完,她復提步朝前,碧眸清光,收星納月,「再者,我認識的,從來都是月桓這麼一個人。什麼皋蘭月氏、什麼潮州史的次子,他若不說,我便當從沒聽過這些……你可聽清了?」
未等她回話,葉臨再是意味深長地瞅了她一眼,色清傲,魅如勾:「我想這麼多年來,月桓怕是忘了教予你……本分二字究竟該如何寫得!」
自後方玄桌抄起不久前月桓贈予她的棋譜,葉臨持於素手上頭,望向殷採嫣的美目深邃冷然,絕美容顏上頭卻毫無情緒,波瀾不興。末了一句,便是看在月桓面子上,她亦不再留予對方分毫情面。
咄咄逼人,心高氣傲;矯揉造作,心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