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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坐於此時,如雲鶴掠松,霜月茭白。
正是李霆雲的好友,裴琨玉。
雖說是好友,但是李霆雲與裴琨玉並不親厚,李霆雲習武,性躁,路見不爽,見誰都會抽一鞭,裴琨玉性冷,循規,從不做任何逾矩之事,小小年紀,便舉止沉穩,從不做半點錯事,他們倆玩兒不到一起去。
但是李氏與裴氏同為五姓之一,別管私下裡如何,面上他們倆必常來往,所以,他們常在一起出宴,外人也傳他們是好友。
但在心裡,李霆雲總是暗暗將自己與裴琨玉比較。
李霆雲自問他不曾弱於裴琨玉,但偏生,京中人人都贊裴琨玉,提起了裴琨玉,好話似是說不完,一句句“端方君子”,像是嘰嘰喳喳的鳥雀一般沒完沒了,但提到他,只會乾巴巴的客套一句“小侯爺英武”,叫他心裡頭發堵。
他爭強好勝,不在意那些比他差的,卻難免在意與他一般身份的裴琨玉,所以,今日裴琨玉拜帖一到,他立馬將搜尋的事兒扔了,回來宴請裴琨玉。
這歌舞本是好的,但瞧著裴琨玉面無賞色,李霆雲便覺得這歌舞不好了,入不得裴琨玉的眼,他也懶得看,便大手一揮、聲線不耐道:“下去——人呢?”
前一句是對著正在獻舞的美人兒們說的,後一句,卻是問身後伺候的丫鬟。
丫鬟趕忙應道:“已喚人去叫了,約摸著已經到了,奴婢現下便去瞧瞧。”
說話間,丫鬟匆匆離去。
隨著歌女、丫鬟都離去後,席面為之一清。
坐在席間的裴琨玉在此時放下杯盞,抬起一雙冷淡的瑞鳳眼,道:“小侯爺不必再尋舞姬,今日裴某是替百勝候傳句話來。”
他聲線寒淡,落在這喧囂的席面上,似泉泉清水,鳴佩而落。
裴琨玉時任京中大理寺少卿,前些日子自京城出,來清河府,是揹著聖上的旨意來查案,按理來說,他不當與李霆雲有交集,但他臨來突然來向李霆雲送一封信,是因為百勝候親自與裴琨玉約見,請裴琨玉來勸說李霆雲。
李霆雲在東津清河這段時間興風作浪,京中早有耳聞,百勝候幾封信送過來,李霆雲都當看不見,百勝候無法,只得求助於裴琨玉。
京中關係複雜,彼此同為京官,又是五姓之二,互為砥礪,遇事難以推拒,更何況只是件不涉朝堂的私事,推拒太過難看,裴琨玉便應承而下。
李霆雲知曉裴琨玉要說什麼,但他懶得聽,只打斷他的話,執意道:“我新得的這舞姬極好,與旁的舞姬不同,琨玉瞧見了,定會喜歡。”
旁的女人不夠好,但孟韶歡可以。
李霆雲從未瞧見過比孟韶歡更有意思的女子,他覺得,裴琨玉也一定未曾見過。
他這性子就愛炫耀、愛張揚,手裡有點寶貝,一定要拿出來見見光,最好讓別人心癢癢、又拿不到,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那他才舒坦。
見李霆雲堅持,裴琨玉也不反駁。
坐在下首的端方君子早已摸透李霆雲的性情,他早知這一趟是白走,現下不過是證實了而已。
當下,裴琨玉緩緩頷首,不再言談,只垂眸繼續飲酒。
冷酒入喉,席外正行進來一位女子。
對方穿著波斯妓裙,抱著琵琶而來,遠遠一望傷風敗俗,裴琨玉掃過一眼,便淡然收回目光,飲盡杯中酒。
酒液清冷,在燭火的照耀下映出流動的光芒,酒液有些醉人,他閉了閉眼緩神時,恰好一陣琵琶樂聲響起。
樂聲婉轉哀綿,散於席間,恍若聞其泣聲,以弦傳情,可見其指法,落到京中貴女圈裡,也是能拔得頭籌的,此非一日之功。
裴琨玉被曲中哀意所觸,遠遠望了一眼。
席間正中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