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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然可以熬,熬個三年五載,但是太慢了,太晚了,太平淡了,這樣痛快的死法,不夠償還她的恨。
她要找到一個痛不欲生的死法,讓欠她的每個人都苟且的活著,如她一樣,一生都埋葬在一場雨裡。
恰好,李挽月遞過來了一把刀。
裴琨玉,裴家次子,李霆雲的好兄弟,這樣一個人,一定比她更懂怎麼弄死李霆雲吧?
她便升起來一個念頭來。
刀是殺不死人的,這世上最殺人,分明是心。
若是能引他們兄弟反目,互相殘殺,一定很有趣。
他們都看不起她,笑她卑賤,是隨手都能碾死的螞蟻,但她偏要在一手爛棋裡,狠狠將他們一軍。
思及至此,她細看地上躺著的人。
高高在上的雲鶴墮入塵欲的泥淖,脫掉羽翼,邀人來賞。
那隻雪色玉珠鞋履越是擰著、旋著來踩,那玉色清透的公子越是動情,難耐,那一雙眼望著她,裡面是與李霆雲一模一樣的欲。
似是噴湧的泉,鼓動著,想要潤溼孟韶歡的足襪。
孟韶歡冷著臉,更用力的踩。
男人,都是淫/賤東西。
下一刻,裴琨玉的手抓上了她的裙襬,大力的扯著她往下滑,她毫不反抗,順著他的力道倒下來,裙尾旖旎的壓上錦繡雲袍,玉佩墜綾羅,衣襬交疊間,裴琨玉有過短暫的清醒。
他記得,有人害了他。
裴琨玉那雙眼鋒銳冷冽,冷冷刺過來時,正看見一雙水潤潤的眼,盈盈怯怯的望著他。
這一望中,似是含著幾分驚慌,脖頸後仰的瞬間,清喘聲模糊了他的心。
如果是她害了他的話——
短暫的清醒被不知名的慾念掩蓋,腰間環帶被他重重重重扯下,玉鉤墜地,雲袖卷榻,瑩白的肌理在月色下綻出梅的顏色,細密的哭聲伴隨著喘息聲落下,窗外樹枝搖晃,蟬鳴低語。
東津水下的梨花於泥淖中綻放,開出重疊的潔白花瓣,暴雨將天地顛倒,使人沉淪情沼,再難掙脫。
那時天暗,月影上鉤簾,薄薄的霜華透過窗間而落,暴雨打梨花枝,一場情迷之宴,在無人知曉的角落中追逐而起。
孟韶歡不通情事,只簡單的看過管家嬤嬤給的本子,她為了捆住裴琨玉,自然百般配合,全按著那本子上的來。
但裴琨玉並不按著本子上的來。
他混混沌沌的,做了個稀奇的夢。
夢中他正娶妻,嬌妻坐在他懷中嗚咽,他想要哄她別哭,卻難以抑制,像是剛掙脫牢籠的惡狼,將肥美的羊羔一口一口吞吃入腹,孟韶歡哪裡受得了這個,烏雲席捲著她的神志,使她短暫的忘卻了恨意與嫌惡,只伏在他的脖頸、咬著他的臂膀哽咽出聲。
臂膀微痛,但卻並不惹人討厭,像是飽睡一場後,在夢中用力抻骨,渾身的筋肉都隨之舒展,那斷斷續續的聲音更惹人憐,似是江南水中搖晃的菱角,浸潤出甜蜜的愛意。
愛意一旦湧出,便會滋生出各種慾念,情慾,恨欲,獨佔欲,迫不及待。
人與人之間的界限開始被模糊掉,那些不能為人所知的秘密也盡數坦然,且不為自己所控。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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