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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她的目光一點點往外劃,在許多?人間,瞧見了兩張熟悉的臉。
裴琨玉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外面回來了,一身文官緋色朝服,端端正正的坐在中段,姿態平靜自然,手持玉盞,舉手投足間儀態端正,煙嵐雲岫,彷彿方才在湖邊的事都不存在一般。
李霆雲一身武將?綠色朝服坐在後段,這?是宮宴,他也未曾像是在自己府上那般放肆倚柱,而是跪坐其後,擰眉飲酒——他到?現在都沒有看過孟韶歡一眼,大概是根本沒發現孟韶歡。
孟韶歡的目光才剛從李霆雲的面上收回來,便正撞上裴琨玉。
這?人端著?個酒杯,目光穿過舞姬水袖、裙襬髮鬢,正冷沉沉的凝著?她,似是一柄匕首,隔著?舞姬的裙襬刺在她身上,不知道?看了多?久!
孟韶歡心口驟然一緊,下意識摸了一下臉上的面紗,還?在——
她垂下眼睫來,不敢再亂看。
而恰在此?時,歌舞結束,舞姬如同流水一般自臺上褪去,這?時候,元嘉帝親自舉杯,道?:“今日重尋族妹,是朕之大喜,諸位愛卿與朕同賀!”
元嘉帝舉杯,下面的人立刻起身、舉杯,一眾好話一疊聲的塞滿了整個大殿,繞樑三日餘音不絕,孟韶歡忙跟著?起身,匆忙舉杯間,就?瞧見了一張張喜悅的笑臉。
她不敢讓人看她,雖然她只露出了一雙眼,但還?是覺得心如擂鼓,所以偏過頭去。
待到?杯酒入喉,便聽?皇后道?:“太平雖在民間生活,卻被教養的極好,擅音律,今日臣妾特備了一把?玉琵琶,贈與太平。”
說話間,殿外便有太監端送一把?玉琵琶而來。
那琵琶通身為翠玉,燈光一轉,其上波光盈盈,做工巧奪天空,只一看這?模樣?便知價值潑天。
孟韶歡起身謝恩後,其下便有嬪妃順勢說“這?般好的琵琶,不知公主彈來當?時何等妙音”,裴皇后便笑著?來問:“太平可願奏上一曲?”
尋常公主獻藝,多?是在父皇壽宴上,這?等宴席上獻藝好似有些不倫不類,隱隱叫人覺得這?皇上皇后並非是發自真心地疼愛這?位公主,但沒有人敢冒出來一絲疑惑,都安安靜靜的等著?。
話頭已經說到?了此?處,孟韶歡只能順勢起身獻藝。
獻藝時,人要上臺去,孟韶歡一直背對著?宴席所有人,只迎面對著?殿前的聖上彈奏。
公主美,紅衣豔豔,玉琵琶偏又是翠綠色,這?濃紅稠綠之間,她纖而白的手在弦上掃過,勾起嫋嫋琴音。
殿內流光落到?她的眉眼間,一陣清風拂過,面紗影影綽綽的飄起,露出一點精巧的下頜與胭紅的唇瓣,姿豔芙蕖,恍若神女。
當?時殿中寂靜極了,只有琴音飄蕩,席間每個人都在欣賞,只有坐在矮案後的裴琨玉驟然攥緊了手中杯盞,一點點抬起猩紅的眼,死死的望著?那道?紅衣漣漣的背影。
席間所有人都說她琴彈得好,唯有裴琨玉覺得這?琴斷腸。
因為旁人沒聽?過她的琴,但他聽?過。
琴與人一樣?,琴韻的弧度,彈音的深淺,調出音律時的一些細微習慣,是怎麼都掩蓋不了的。
這?就?是他的韶韶。
他的韶韶為何在這?裡?
而且既然是他的韶韶——又為什麼不肯認他呢?
離開他的這?麼久,韶韶可有想過他?
她知不知道?,他找遍了清河的每一個灘塗,如果神明有用,他可以在廟宇長?跪不起。
可他在輾轉反側、備受折磨的時候,孟韶歡在做什麼?
裴琨玉第一次恨自己的記性這?般好,因他記得起他與“太平公主”相?逢的每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