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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景辭楹是受了什麼委屈，然而沒想到下一秒卻聽他回道：“公證書。”

“公證……”

裴松霽瞬間反應了過來，神色立刻不自然起來。

昨晚事太急，加上他生病腦子有些犯糊塗，竟然把這茬給忘了，那份公證書也放在文件櫃裡，當初給姑姑看完後便隨手塞了進去，具體塞到哪裡也沒細看，沒想到竟然這麼寸，能和他要用文件放在一起。

“為什麼要這麼做？”似乎只要開了一個口，剩下的話便沒那麼難說，因此景辭楹繼續問道。

裴松霽知道景辭楹性格，肯定不會要這些，所以才一直瞞著，沒想到還是被他知道，於是連忙想要解釋，然而卻不知道從哪裡開口。

他原本就生著病，只覺得冷汗瞬間從額頭滑落。

他很怕景辭楹誤會什麼，更怕一個不小心就失去他。

“我……”

“是姑姑要求的嗎？”景辭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道。

“沒有，是我自己做主的，在姑姑知道以前就已經公證完了。”

“姑姑也知道。”

“是。”

“難怪……”景辭楹像是終於想明白了什麼。

“難怪姑姑會突然同意我們的事。”

“難怪在瑞士的時候我說你是資本家，你讓我別罵我。”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覺得我這輩子無論怎麼努力也無法擁有你所擁有的東西，所以可憐我？”

“還是……”景辭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神色一變，連忙反握住裴松霽，“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裴松霽看著他眼中擔憂，一顆心瞬間軟了，連忙安撫他道：“不是。”

為了讓景辭楹不再擔心，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因為……想讓我安心。”

“想讓你安心？”景辭楹聽到這個回答只覺更加不解，畢竟把財產都轉移到他名下難道不是讓自己安心嗎？怎麼還反過來了？

然後就聽裴松霽道：“那個時候就是想……萬一有一天你不喜歡我，看在這些錢份上，可不可以不離開我？”

裴松霽說著自己都笑了，“是不是挺蠢？但我絕不是在逼你什麼，我只是把選擇結束權利交到了你手裡，我知道你靠自己也能過得很好，但就算有一天你想離開我，我還是希望你能富裕地過完下半生，我不想你受一點委屈。”

景辭楹被他這番話說得一愣，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反應過來裴松霽在說什麼。

他一直以為自己才是這段感情下位者，卻沒想到裴松霽也有這樣卑微的時刻。

不過要是仔細回想起來，這段感情好像確實是裴松霽一步步求來的，而自己對他不是拒絕就是退縮，他又是一個感情內斂的人，他原本以為自己願意交付一生已經是對於愛意最露骨的表現方式，但對於裴松霽來說，顯然是不夠的，所以他才這麼患得患失嗎？

想到這兒，景辭楹只覺得一陣心疼。

“不會的。”景辭楹想讓他相信，可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麼證明，於是只能用力抓住他手再次重複道，“不會有這麼一天。”

裴松霽聞言抬頭看向他，然後就見景辭楹望著他道：“你知道的，我不是一個會因為感動而妥協的人，我和你在一起的唯一原因就是我愛你，我曾經以為我永遠都不會幸福，直到遇到了你，你是我親自挑選的愛人和家人，你知道，我是一個長情人，認定了我就不會再改變主意，所以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聽到景辭楹回答，那一抹一直若有似無的，隱藏在裴松霽內心最深處的恐懼才終於一點點褪去，潮溼土地上的淤泥逐漸乾涸，有什麼在破土而出。

“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