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第1/2 頁)
他上前幾步,雙手如鐵鉗般攥住楊子實雙肩,聲音急促又低沉,在寂靜深夜如寒刃出鞘:“我倒是希望她就這麼死了,如若不然,她被人救起,你我之間瞞著謝遠行事的秘密被知曉,你我必死無疑。”
他的話仿若一道咒令,在深夜幽暗中轟然迴響,撞碎稀薄安寧。楊子實身子一僵,瞪大雙眸,滿臉驚惶,額間冷汗瞬間沁出,豆大的汗珠順著鬢角滑落,滴在冰冷石板地上。他嘴唇哆嗦,半晌才找回自己聲音:“別……別亂說,那女孩無辜至極,怎可盼她死?咱們小心行事,救她之人未必就會知曉咱們關聯。”雖如此辯駁,底氣卻虛浮得不堪一擊。
周君澤鬆開手,踉蹌後退幾步,倚著廳中立柱,身形仿若瞬間脫力,平日裡那副沉穩幹練模樣蕩然無存。他抬手抹了把臉,苦笑著搖頭:“你想得太簡單,謝遠耳目遍佈,稍有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掌心。那女孩現身之處離咱們碰頭地不遠,萬一她見過你我,或是被有心人盤查出咱們曾打聽她下落,謝遠定會順藤摸瓜,到時咱倆項上人頭可就懸了。”
楊子實心亂如麻,在廳中來回踱步,腳步虛浮,仿若踩在棉花堆上。腦海中不斷閃回與女孩初見場景,她瑟縮在街角,滿眼驚惶無助,那般楚楚可憐,怎忍心咒她性命?可週君澤之言又似重錘,一下下砸向理智,生死抉擇如猙獰惡鬼,逼他直面。“就沒個兩全法子?既能救她,又能保住秘密?”楊子實望向周君澤,目光滿是乞憐,盼他能變出妙計。
周君澤閉眼,深吸一口氣,竭力平復翻湧心緒,良久,睜眼,眼底閃過一絲決絕:“如今只能賭一把,待尋到她,若她懵懂不知,便想法子送她遠遠離開,隱姓埋名;若她有所察覺……”他頓住,喉結滾動,艱難吐出幾字,“便只能封住她口,絕不能讓秘密外洩,哪怕揹負罪孽,也得保咱倆周全,這亂世,生死麵前,容不得心軟。”
語罷,廳中死寂,唯有二人粗重呼吸交織。窗外寒風呼嘯,似在悲慼哭號,為這殘酷抉擇,為那生死未卜女孩,命運齒輪在暗夜悄然轉向,不知是迎向破曉曙光,還是墜入無間深淵,唯留二人在惶恐中,攥緊命運韁繩,蹣跚前行,試圖於荊棘叢裡踏出一線生機,不被滾滾厄運碾碎。
夜幕如墨,沉甸甸地壓在侯府之上。周君澤坐在雕花梨木椅中,手指煩躁地叩擊著扶手,燭光在他眸中搖曳,仿若隨時會被那股隱怒撲滅。
派出去尋那女孩蹤跡的家丁們魚貫而入,皆低垂著頭,腳步虛浮,怯懦之意如陰雲縈繞周身。為首一人哆哆嗦嗦上前,捧出一方染血的帕子,帕上精緻繡紋已被血汙浸得斑駁,恰似一朵盛極而衰的殘花:“爺,小的們一路追蹤,親眼瞧著那丫頭慌不擇路,失足墜了山崖。這帕子,是掛在崖邊樹枝上拾來的,定是她的物件無疑。”
周君澤猛地攥緊那帕子,指節泛白,牙縫裡擠出話來:“一群廢物!那山崖底下可曾細細搜尋?”眾人諾諾,囁嚅著回稟山谷幽深、林密霧濃,下去的人未尋到屍首,實難再深入。
楊子實這時匆匆跨進門,瞥一眼那帕子,眉頭皺成死結:“就這麼斷定人死了?周兄,此事蹊蹺,那丫頭機靈得很,保不準是故佈疑陣。”
周君澤霍然起身,長袍烈烈作響:“不管死活,都得給我找出來!她知曉太多府裡隱秘,萬一走漏半點風聲,你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崖底繼續派人,周邊村落、官道驛站也別放過,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侯府之內,凝重的氛圍仿若鉛雲密佈,沉甸甸地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周君澤仿若困獸,在書房那方有限的天地間來回疾走,腳下的青磚在他反覆的踩踏下,似也不堪重負,發出沉悶聲響。
額角的青筋如蜿蜒怒蛇,突突跳動,他嘴裡不停咒罵著,那話語仿若淬了毒的利箭:“真是邪了門!區區一個黃毛丫頭,竟能這般憑空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