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愛之深則責之切,多情傷而無情痛(第2/2 頁)
將蕭晚月的臉打偏一處,打得嘴角滲出刺目的鮮血來。
“別忘記你是什麼身份,你不僅是蕭家的二公子,更是一個男人。”
蕭晚月默不作聲,抬袖擦去嘴角的血漬,不再看任何人一眼,轉身離開了。那僵硬的背影一步步遠去,將一片陽光帶入冰冷的陰影中,清晰而模糊,無聲而尖銳。
“魯國公,你帶兵闖入蕭家別院這筆賬我記下了,希望你日後好自為之。”蕭晚風的表情又變得麻木不仁,眼神清洌冷漠,卻在看向我時,像是不堪忍受什麼似的,驟然抓緊胸口退了一步,“原來這就是心痛的感覺,悅容,謝謝你,謝謝你讓我明白,自己到底犯了多麼愚蠢的錯誤。”
我默默與他回望,眼前突然一黑,被司空長卿遮住雙眼,靠在我的耳旁道:“別用這樣的眼神去看別的男人,悅容,別再這樣了,我會難過的。”攬過我的肩雙雙離去。
蕭晚風在身後道:“悅容,我向你發誓,以後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了!”就像反省後的學生跟老師保證一樣,一種痛徹心扉的醒悟。
來不及細想,司空長卿低喝一聲該死,失去耐性一把將我抱起,收兵快速離開了,半刻也不願在這裡逗留。
搖晃的馬車,我依靠在他腿上,他一手撫著我的頭髮,一手撫在我微微紅腫的臉頰上,低聲問:“還疼嗎?”我搖搖頭。他一遍遍咒罵蕭晚月不是個男人,居然打女人。我默不作聲,最終還是忍不住為他開罪:“他是個讀書人,最看重禮儀名節,興許是……興許是覺得我未婚身孕有悖倫理。從小他就對我極好,愛之深責之切吧。”
“愛之深責之切麼?”司空長卿冷笑著,我覺得自己說錯了話,閉眼陷入沉默,隱隱聽見他說:“悅容,我不能讓他毀了你,我會保護你的。”想問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也實在是太累了不想開口,合著雙眼淡淡恩了一聲。
回到楚家,卻見在劫和天賜齊齊等在門口,那名叫煙雨的丫鬟站在他們中間嘰嘰喳喳地說著話,兩人都沒有應聲,煙雨也不在意,一個人還是說得非常起勁。在司空長卿的攙扶下下了馬車,我感覺到他們兩人明顯鬆了口氣,想來是怕司空長卿帶兵闖入柳蔭別館與蕭家在皇都內發生衝突,會讓我無辜受累吧。
邊聊著邊往府內走去,才走到前堂,忽聞門口傳來馬嘯聲,便見蕭晚風一身正裝赴宴而來,十二黑甲狼騎左右兩列為他開道。他的腳步不急不緩,踏碎晚夕的殘陽一步步走來,所有人彎腰俯首向他行禮,他就像不可一世的君王靜靜看著前方,無表情,無喜怒,像是誰都不曾在他眼中,也包括我。
過了府門,他忽停下了腳步,偏首看來,卻不是看我,而是看那煙雨丫頭。
向來跋扈刁蠻的煙雨,竟像只受驚的兔子,躲在在劫和天賜的背後緊緊攥住他們的衣袖,瑟瑟發抖。
此時父親大笑著快步出來,身後跟著大哥二哥和眾多家臣門客,口中喊著:“貴客大臨有失遠迎,失敬失敬啊!”熱情地將蕭晚風迎進去,自然也請了司空長卿。我推脫身體不適辭了宴席,實在不想看剛才劍拔弩張的兩個男人在酒席上又一副冷嘲熱諷的模樣。在劫投來關懷目光,我笑笑安撫,他猶豫了半晌隨父親和諸位大人入席去了。
熱鬧地來熱鬧地去,門口過道上瞬間變得冷冷清清,唯有那煙雨還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環臂抱著自己發抖。我走過去詢問:“你怎麼了,沒事吧。”煙雨抬起她那張姣好的小臉,蒼白一片,驚恐地看著我,顫顫地說了一句讓我不明所以的話:“他心中的惡魔又出來了,他又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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