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_46(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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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實斟酌了下道:“今兒頌銀來找我,她的意思是讓我留一手,免得將來遭人報復。可皇上那頭要抓著不放,咱們也不能不辦。我掂量再三,誰當皇帝都比豫親王好。我打算設個套讓他鑽,到時候一舉拿下他,就沒有後顧自憂了。”
容學士打量了他一眼,“值當冒這個險?我知道你想什麼,你這可不是真為皇上,你是想狹私,是不是?因為豫親王對頌銀也有意思,你吃味兒,才打定主意要剷除他。”
“這不是明擺的嘛,您還問?”他大大方方承認了,在他父親面前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不過為頌銀是一宗,另一宗,咱們從來都是皇上的人,豫親王幾次拉攏不見成效,對咱們就沒有怨言麼?風水輪流轉,落到他手裡,咱們就沒有好果子吃。別等到山窮水盡,到時候再想法子就來不及了。”
容學士考慮得更多一些,“現如今有什麼能引他出來?”
“您瞧什麼對他最重要?”
容學士薅了把鬍子,“什麼重要……聖躬駕崩他就樂暈了。還有一點,景祺閣郭主兒要是個男胎,對他來說多少有點影響。”
容實點點頭,“不論男女都宣稱是阿哥,他還能在親王府待著?除非他不動手,動手我就有法子辦了他。”
這是個險招,壞了事容家就完了,但要是能成,也許又是一朝顧命大臣。該不該冒這個險,實在令人難以定奪。容學士看兒子,他很少有這麼正經的時候,受祖蔭的公子哥兒,以前什麼都不願意上心。這回為娶個媳婦兒,老命都豁出去了,付出的代價是不是過大了?容學士是主張中庸的,當了這麼多年官,累死累活、擔驚受怕,什麼都看開了。兒輩能不能當官不是最要緊的,只盼全家平安,於願足矣。
他饒室踱步,“這事辦起來恐怕沒那麼順遂,豫親王奸猾得很,他不是履郡王,叫你耍猴兒似的。”踱到兒子背後,在他肩上重重按了一下,“兒子,我得勸勸你,天涯何處無芳草。變天的時候非要爭,爭出個好歹來,想過後果沒有?”
容實回頭一笑,“您放心,我又不傻,知道里頭利害。我也不是個把刀架在頭頂上的人,他會使心眼兒,我就不會嗎?只是這事得和頌銀商量,請她幫忙。”
容學士還是憂懼,“你們可得好好琢磨,兩家人,多少條性命,出了事你們擔待不起。”
到了這份上,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把思路捋了捋,原想揹著頌銀辦的,她不是勸他投誠嗎,他假意投奔,到時候倒戈一擊,直中要害。可再細琢磨,茲事體大,他應該和她通個氣兒,兩個人好合計著辦。
她也動了心思,等這次的風波過後,要是實在不成就辭官。官場是男人的世界,她在裡頭惹情債,拖累了容實,那就不好了。她預備說服阿瑪,從另三房裡頭選個人過繼,只要是個男的,好好的辦差事,不辱沒了祖宗就行。她到底是個女人,再高的心氣兒,難免受掣肘。還是乾女人的活兒吧,管管家,做做針線,下下廚,安安生生做容家二奶奶得了。
可她和阿瑪一說,述明定著兩眼看她,“我辛辛苦苦幾十年,最後全便宜別人?你可真是好算計!能聽聽我的打算嗎?我是這麼想的,等你成了家,養個外甥替我挑大樑來。咱們家不重兒子重閨女,雖說嫁人,女婿還得是半個倒插門兒。問問容實他幹不幹,他得給我生個兒子掌管內務府。這麼肥的差事卸了肩,往後還能有收回來的一天?等我老了,你回心轉意也不頂事兒了,要權?誰搭理你!難關你阿瑪我遇得多了,每回都撂挑子,你茲當這頂烏紗就在咱們腦門上生根了?你瞧瞧另幾家,郭布羅氏、富察氏,哪個是吃素的?咱們不能光圖自己富貴,還得圖子孫後代。”他指指門前閥閱,“皇帝輪流做,管他斗轉星移,咱們就像那個石頭柱子,風風雨雨一直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