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萼落雪 第30節(第2/3 頁)
臉堆笑,給他上了茶。
崔宏舟被另兩個獄卒拖出來,他已經受了刑,一出來,就嚷道:“我是冤枉的,冤枉的……我二弟乃是西南道節度使,誰敢動我?”
鬱行安並沒有碰那茶,他清和地問:“令弟欲謀反麼?”
崔宏舟的眼睛倏然瞪大。監牢不見天日,只燃了一盞燭臺,這燭臺置於鬱行安身後,他看不見鬱行安的臉,只隱約窺見一個腰背挺直的輪廓。
“鬱行安!是你!鬱行安!”崔宏舟嘶聲,“你別給我下套!是你害我!我就說蘇太保一個虛銜,怎有這樣的能力手腕!是你誣陷我刺殺聖人!我何曾做過此事!”
鬱行安抬起眼睫,他的雙眸很平靜,卻帶著冰雪一般難以接近的疏冷。
鬱行安道:“延清二年,你向狄人透露聖人行蹤,致聖人遭刺殺,你救駕有功,得聖人賞賜,次年上任閬東刺史。
“延請六年,你入閬都送節禮,事先得知宮中投毒案,卻隱而不發,二次救駕有功,右遷吏部尚書。
“延清八年……”
“別說了!別說了!”他每說一句,崔宏舟的臉色就蒼白一份,到最後,崔宏舟倉促打斷鬱行安的話,面容扭曲,飽含恐懼。
崔宏舟:“你是如何查到這些事的!”,
鬱行安:“你殺死的那些人不忍自己蒙冤,死了也要為自己申訴。”
“死人如何會說話!”崔宏舟臉色青白,“你詐我!你裝得光風霽月,實則和我們這些人有何區別!我沒做過這些事,你放我出去!”
他大聲叫嚷,幾近咆哮,見鬱行安不應,猛然往前撲,兩個獄卒兩忙將他緊緊拉住。
“太吵了。”鬱行安沒往他那瞥一眼,只平和說了這一句。
兩個獄卒連忙塞住了崔宏舟的嘴巴。
鬱行安慢條斯理地撣了撣自己的袖口,站起身。
在經過崔宏舟時,燭火猛然搖曳起來,崔宏舟終於看清鬱行安乾淨的袍角。
他伸手去抓,立刻被獄卒往後拖,他發出不甘心的嗚咽,目送著鬱行安頭也不回地離開。
鬱行安走出天牢,重新望見天日。
他凝望陽光,忽然再度回想在月錦樓見到蘇綰綰的場景。
他摩挲了一下袖口,忽然想到,蘇綰綰贈他的那棵玉雕,該再次擦拭了。
……
“小娘子,襄王殿下到了。”侍女掀開聽竹軒的簾子,對蘇綰綰道。,
蘇綰綰正想說不見,襄王司馬忭已經掀開簾子,邁進小書房。
“扶枝又在讀書啊。”司馬忭坐在她身邊的榻上,姿態放鬆,“我今日本想去東宮探望太子,結果你猜我聽見了什麼?”
蘇綰綰提筆寫百里嫊佈置的課業。
司馬忭不以為意,繼續道:“我見鬱行安從宮中出來,上了馬車,一路去往天牢,那可真是——哎,那些馬屁精怎麼說來著——‘文采風流,少年卿相’啊!我就遣人去打聽,原來聖人今日召他入宮,問了太子的婚事。”
蘇綰綰垂眸看自己寫下的字,陽光懶洋洋照在紙捲上,映出一個個工整的小楷。
司馬忭探頭看了一眼,含笑道:“扶枝的字還是那樣好看,不過鬱行安的為人就不像他的外表那麼瑩徹無瑕了。聖人這樣問他,他竟然回答:‘太子欲娶妻沖喜,乃幸事,若太子殿下藉此一掃沉痾痼疾,於國於民皆有利。’扶枝,你是不是以為他會幫你?我見過許多油嘴滑舌的郎君,他們皆像鬱行安這樣,表面溫柔和氣,背地裡諸多謀算,其卑劣心計令人心驚……”
蘇綰綰筆跡微頓,在墨跡暈開之前,寫出下一個字。
“我知曉了。”她說道,“殿下請回吧,莫要擾我讀書。”
司馬忭又嘟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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