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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看了一眼窗戶。
小樓的窗戶是透明的,不管是從裡往外看還是從外往裡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但在夢裡,窗戶上好像蒙了一層水霧,朦朦朧朧看不分明。
那個死去工人鬼魂的輪廓,就這麼映在窗戶上,幾乎是趴在上面。
何偉業睡在小樓的二樓。
夢裡他睜眼的時候,自己同樣在二樓臥房的床上。可窗外的黑影仿若站在平地上,就這麼透過二樓的窗戶窺視他。
何偉業預計自己只能再拖一天了。
自從能透過窗戶看見那個黑影起,自己就被固定在了床上,連離開這張床去往別的房間都做不到。哪怕他夜間選擇在其他房間入睡,夢裡依舊醒在固定的房間,只能眼睜睜看著窗外的黑影越走越近。
依照黑影過去的速度判斷,今夜他就要走進房間裡來了。
何偉業不敢想象,當那個黑影徹底走到他跟前的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
何偉業沒有告訴程堯光,後來也沒告訴過祝饒的事是,他的情況和其他夢見了鬼魂的工人全然不同。
那些工人只要離開礦區就不會被噩夢所擾,但何偉業不一樣,無論他跑到哪裡去,噩夢都會在固定的時間到來。他也曾試著讓家人強迫自己不睡著,然而一到那個點何偉業就會昏睡過去,哪怕扇他大耳刮子也醒不來。
他自然清楚其中緣由。
那些做了同樣噩夢的工人,不過是因為離他太近被牽連罷了,噩夢與鬼魂真正要找的人從頭到尾只有他一個。
畢竟這些年裡的這麼多事情,都是他藉由那樣東西做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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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暖氣的室外寒風呼嘯,零下二十多度的冬天晚上,好像連撥出的氣都能被立刻凍成冰碴子。
這樣的氣溫還敢走在外面的,也只有已非凡人的鬼仙和身懷修為的封師了。
祝饒握住左時寒的手,將他的手帶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左時寒的手很冰,這和天氣沒有什麼關係,左時寒本來就不是活人,即便炎炎夏日他的身體也冰冰涼涼的。祝饒完全是他的反面,一年到頭火氣旺盛,走在冰天雪地裡哪怕身上穿得再單薄他身體也是暖的。
活人身上的熱度,甚至將鬼仙的身體也溫暖了。
在屋外走了沒有多久,天上就開始下起雪來。此地的雪不似紹縣,紹縣的雪是綿軟的,好像輕柔的棉絮落在人身上,感覺不到一絲重量,直到雪化為水才能察覺一絲涼意。北方的雪則像是片片鵝毛被人從天上拋灑而下,落到凡人未被衣物所遮的身上時,又好像一片片鋒利的雪刀子。
屋簷下懸著的燈也結上一層冰霜,連帶著燈光似乎也不如往日分明。暖黃的光照亮了一方小天地,左時寒和祝饒留下的腳印很快就被雪花掩去了,連帶著那些爆竹的碎屑一起。
左時寒想起不久之前,自己才和祝饒在紹縣的家中過了一個年。
這不是他第一次和祝饒過年了,上一回還是他被祝饒從鬼墟中帶走沒多久,和祝饒一起住在北方的時候。左時寒回想起上一次,也是溫馨的,只是這回將一切說開後的二人待在一起,心境又有所不同。
左時寒漸漸明白了,一個家該是什麼樣子的。
左家對他來說不能算家。
幾百年前左家尚在的時候,每個年都過得極其熱鬧。左家是玄門的世家大族,在這一年裡最重要的時節,排場自然是一點都不會落下的。鞭炮聲往往要響徹一整夜,連稀罕的煙花的左家都能購置不少。但是這些熱鬧,和左時寒沒有一點關係。
他依舊被關在每時每刻都有人看守的房間裡,每一回都抱著人偶,透過沒有貼上窗花的半透明窗紙看外邊庭院裡鞭炮的火光明滅。明明只隔了一面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