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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佈德曼小姐,”他說,“我確實是一個孩子的父親,我也是一個”
他頓了頓,特?意迴避那個詞,“一個單身男人。”
男人的嗓音醇厚又低啞,艾波抬眸,好整以暇地說出男人逃避的那個詞:“您是鰥夫嗎?”
邁克爾沉默片刻,否認道:“…不”
艾波挑眉,這倒是和她從?柯里昂家女?人那裡聽到的不一樣,又問道:“所以你的妻子是西西里人,她還活著?”
又是一陣冗長的沉默,邁克爾回道:“…確實如此。”
也許這就是安多里尼假期要回西西里,且至今不願意說英語的原因?了。相比不苟言笑?的父親,孩子總是喜歡母親。艾波慢吞吞地說:“我並沒?有做繼母的打算。”
胸口的那隻手緩緩上滑,順著胸膛、肩膀的線條,慢慢遊移,最終扣住了男人的脖頸。細膩的手指摩挲著,拇指淺淺剮蹭喉結。
“你毋須殺我,”邁克爾定定地注視她,終於還是心甘情願獻上他的心,再次的。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他說。
這個回答在此時?、兩人的關係裡已?然超綱,艾波唇角微翹,鬆開手,譏誚道:“富有且前?途無量的邁克爾柯里昂先?生,承蒙厚愛。”
遇到她,他總是像肌膚飢渴症的病人。伴隨脖間的小手離去,邁克爾內心不可避免地升起失落,儘量用平靜地語氣說:“你不要誤會,這句話我只對你說過。”
艾波低低笑?了一聲,向客房走去,想要終結這個話題,也想要他更加愧疚一些,好對她更加不設防,便說道:“包括艾波洛尼亞?你的孩子的母親?”
到了這個時?候,邁克爾才彷彿發現新大陸的探險家、找到藏寶圖的冒險者,欣喜在胸間陡然炸裂開來,因?為他終於意識到——她在吃醋、在嫉妒那個並不存在的女?人。
他再次追了上去,掩飾不住笑?意,想要拉住她,又怕她惱羞成怒,只好對著她的背影說:“艾波洛尼亞不是我的愛人。我真的只對你說過。”
他用的是現在時?,不算撒謊。
回答他的是砰地關門聲,邁克爾反而笑?了起來。
然後他開啟安多里尼的房門。
黑髮棕眼的小男孩躺在被窩裡,睡眼惺忪地看?向父親,小臉寫滿了睏倦,他以為爸爸要叫他起床,艱難地坐起身來。
邁克爾蹲到小床邊,大手揉了揉兒子的頭,難得有耐心地說:“可以再睡一會兒。”
安多里尼倒回床鋪,卻被爸爸拽住了肩膀,他不明所以。
“先?等等再睡,”邁克爾問,“你喜歡艾波娜嗎?”
說到這個,安多里尼立刻不困了,他有很多話想說,但似乎爸爸並不想聽那麼多字,所以安多里尼聰明地凝成一句話:“我想讓她做我的情人!”
這是他跟在皮肖塔叔叔身邊學?到的,把心愛的女?孩稱為情人,而心愛的女?孩的標準大概是“想起她時?心裡又熱又冷”。顯然艾波娜就是他的情人,想起她就像在湖裡游泳,又熱又冷。
安多里尼還沒?得意,就看?到爸爸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暗得像巴勒莫的冬天。
邁克爾本想告誡兒子不要在她面前?提自己母親的名字。但望著兒子那雙和她如出一轍的眼瞳,又和自己相仿的五官,突然覺得這些又無關緊要起來。
“睡吧。”他又摸摸安多里尼的頭輕聲說,“我也想讓她做我的情人。”
陸地的另一端,西五區,紐約,九點整。
金色光線穿越蔥蘢的葉片,深淺不一地照在漆黑的三角鋼琴。
瑪麗坐在辦公桌後方,託著腮,凝望著濃郁的植物和華麗的鋼琴。1900去全國巡演了,艾波娜還在太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