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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皮肖塔驚愕地抬起頭,被赫耳墨斯不著痕跡地瞟了一眼,才意識到自己洩露了情緒,掩飾性地說:“訂婚確實是個好主意,但也得先讓那個美國人求婚啊。”
“這個不難。”托馬辛諾立刻保證,“今晚回去我就和他說,他保準同意。”
親王適時接話,“柯里昂和克羅切,紐約和西西里,將永遠連結在一起。sate!”
高舉的咖啡杯中,那幾位老頭笑得僵硬,像巴勒莫地下墓穴的乾屍。
喬布蘭德利出身普通,母親是愛爾蘭移民,憑藉美貌嫁給律師父親。像是所有排在中間、被父母忽視的孩子一樣,他野草般長大,憑自己考上了達特茅斯、又進入了全美最大的通訊社。他擅長鑽營、巧舌如簧,但並不將此作為人生的目標,因而工作一直不溫不火。
不過他倒是樂在其中,閒暇時滿義大利旅行,將賭|博賺來的錢隨便的散給火車站附近的孩子們。
西西里的農用機器展覽會,布蘭德利早有耳聞,遠在羅馬的主編電話打到酒店,讓他拍些照片,寫篇漂亮的報道。他不以為意,不想為這種無聊的事浪費休假時間。
直到邁克爾柯里昂出現在房門口。
這位和他同齡的學弟極為低調,成績卻很漂亮,教授們青睞有加。兄弟會的例行活動裡,他觀察到邁克爾很擅長打撲克,精於計算,但如非必要,他絕不下場。布蘭德利心生欽佩。
因而,當邁克爾提出希望他幫忙時,他立即同意了。
黑色的轎車先後接上二人,從巴勒莫到奧洛爾託親王的城堡,一路鋪了瀝青,且清空了沿途的羊群,車感順滑且平穩。
旅途無聊,布蘭德利問:“所以,你是西西里人?”
邁克爾言簡意賅地解釋了自己的情況,只說是來西西里探望遠親。
他整晚沒有睡好,夢境光怪陸離。一會兒夢見女孩曼妙溫柔的擁抱,纏綿而滾燙。一會兒夢見空蕩蕩的柑橘林,樹林草間,她彷彿從未存在過,又冷汗淋漓地驚醒。
布蘭德利對紐約柯里昂家族發生的事有所耳聞,但他沒有將麥克洛斯基的死亡和他們家族聯絡起來。見邁克爾神色疲憊,便不再說什麼,也閉眼假寐。
小轎車很快駛達目的地,古老的城堡恢宏大氣,灰黃色的外牆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車子停在臺階前,侍從開啟車門,引著他們向門廳內的簽到臺走去,一路鋪有暗紫色的地毯。
米黃的桌布,噴泉草、葡萄藤和無數不知名的小野花,彷彿溪流般,綻放在桌面,又流淌至賓客的腳邊。
兩位俏麗的女孩坐在這肆意生長的綠色之後,登記每一位客人的名字。
邁克爾環顧左右,意外沒有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西多尼亞、瑪蓮娜或是皮肖塔,通通都不在。他有些奇怪。
布蘭德利拿出證件,用十分不熟練的義大利語說,“我是美聯社的,上面有我的名字。”
棕發女孩嚴肅地問:“那他是誰。”
“他是我的助手兼翻譯,邁克爾柯”
邁克爾迅速打斷:“安東里尼。我叫邁克爾安東里尼。”這是父親在西西里的姓氏,他重新用起它,不算撒謊。
女孩皺起眉,顯然有些懷疑,另一名女孩的手已經放在呼叫保鏢的電鈴上。
“布蘭德利先生是皮肖塔先生請來的貴客,不知道他現在人在哪裡。昨天來請我們時,可沒有說會受到這樣的刁難。”
邁克爾用義大利語質問,趾高氣揚,像極了為美國人服務的傲慢翻譯。
棕發女孩眼裡閃過一絲慌亂,得體地回答:“皮肖塔在裡面接待客人,您登記過後,順著長廊往裡走就能看到他了。”
兩人順利進入城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