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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屬於淑女的手,掌心和指關節充滿了繭子,是槍支、鋼筆留下的痕跡。
艾波洛妮亞把玩著男人粗糙寬大的手掌,指尖穿過每一個指縫,撫摸著他虎口和指肚的薄繭,和她如出一轍。她輕描淡寫地說:“我看到了,是帕薩藤珀做的。”
“帕薩藤珀?”年輕人不敢置信地重複,“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艾波洛妮亞將她和自己的手掌貼在一起,驚奇地發現自己的手是那麼的小,對這個認知不是很滿意的女孩又把男人的手翻過來,摩挲著他手背的青筋和濃密的手毛。
捏捏男人的拇指,她滿不在意地說:“我怎麼清楚。可能是貪圖他的財產吧,你知道的,狼可以掉毛,但改不了本性。”
比安奇吶吶地,西西里人都知曉帕薩藤珀的底細,那姦淫擄掠的事蹟曾被紙媒大肆報道,不少人至今依舊認為解救並吸納他和泰拉諾瓦是吉里安諾僅有的汙點。
艾波像是看出了年輕人的擔憂,體貼地安慰:“放心吧,吉里安諾不會有事的,有赫耳墨斯在呢。”
比安奇知道赫耳墨斯在巴勒莫,只是不清楚他的具體位置,這位傳奇般的人物一直神出鬼沒,哪怕是組織內部的人也無法知悉。
隨後她像是想起什麼般,對她玩弄了許久的、手的主人解釋:“赫耳墨斯就是吉里安諾的軍師。”
“他智計過人,飽學多識,”艾波才說了兩個詞,便看到身旁的男人眼皮微垂,暗色暈染在眼眸。她忍不住笑了一下,他眼神更加晦暗了。
艾波洛妮亞心情莫名地好,彷彿打了場勝仗般開心,因為這一刻,她才確定,自己已經掌控了這個男人。
但她還無法細細品味這勝利,眼前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她不禁想,要是所有的事都像戀愛這麼簡單就好了。
她緩緩說:“同時,他睚眥必報,歹毒陰狠。”
“還記得塔瓦雷斯麼?”艾波洛妮亞像個耐心的老師,主動提示,“外界傳言他因為瘋狂地追求我而被圖裡切掉了兩隻大拇指。”
這人出現在托馬辛諾老爺子勸解他的說辭裡,邁克爾問:“難道不是嗎?”
艾波輕笑一聲:“那時我才十一歲,不過是個小姑娘。”
“塔瓦雷斯背叛了吉里安諾,他在酒館喝醉,大肆談論圖裡的蹤跡,吹噓自己心腹的身份,納粹兵恰巧就在隔壁桌。那一年夏天,我們足足被圍困了三週,餓得就差煮皮鞋、馬鞍吃了。”
“泰拉諾瓦為他求情,但阿萊桑德羅,也就是泰拉諾瓦的妻子認為應該處決她的親弟弟。最後赫耳墨斯的決策得到了一致透過——將塔瓦雷斯吊在懸崖上三天,期間只餵食水,如果他不慎跌落山谷,那就是上帝認為他有罪……塔瓦雷斯非常幸運,他挺過來了,就在他以為酷刑已然結束時,赫耳墨斯讓人鉗住他,用在火上燒過的熱刀切掉了他的大拇指。”
她惋惜:“他再也拿不起刀、開不來槍,成了個可憐的殘廢,現在正在錫拉庫薩的碼頭看管倉庫呢。”
“不知道帕薩藤珀這次會怎麼樣,”艾波洛妮亞嘆了口氣,“有時候死亡反而是解脫。”
就在落下最後一個字時,比安奇猛地跪倒在她面前,低垂著頭顱,顫抖地說:“我錯了,艾波,求你不要讓赫耳墨斯處置我。”
艾波洛妮亞依然捏著青年的手,將自己的手掌覆在他毛茸茸的大手上。她彷彿觀賞了一場阿特拉笑劇,覺得滑稽極了,不由好奇地問:“裡諾,你在做什麼?我有什麼值得你跪下的嗎?”
比安奇猛地抬起頭,慌不擇路地想要握住女孩的手,但在美國人陰沉的目光裡陡然縮回手,無力地垂落在地。
“是埃斯波西託求我的,他說他透過這項借貸方案會成為眾矢之的,羅馬的同行會認為他是共產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