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刺脈(第1/3 頁)
張矩和河頭、老牛一路走,一路小聲商議。河頭帶路繞過了陷阱機關,從罕有人跡的小路下山。穿過一片林子,山下的村莊良田似乎已近在眼前。
突然,一個冷沉的聲音傳來“聽說張明府在找我”。三人眼前已多了個人影,張矩記得這個聲音,正是槐樹街上的那個狼人。
“你還真藏在這裡。”狼人看著河頭。河頭面如死灰,他也記得此人——龍首山洞穴中重傷陸常、殺死四個沙河幫弟子的歹人。
張矩取出手弩,腦中閃過一百種辦法,但沒有一種辦法可以保三人全身而退,最好的辦法還是分頭逃開,或許還能保全兩人。“一會兒聽我號令,大家分頭跑,河頭往山上,牛伯往山腰。記住,不管歹人追誰,都要拼命跑、不能回頭。逃出後立即回洞府。準備……”話音未落,身後又多了兩個歹人,將他們三人圍住。
“還想逃嗎?這裡可沒有官軍,你們還能往哪逃?”狼人頗為得意。那日,他聽說張矩逃脫,怒不可遏,圍著合黎山整整轉了三天,他開始懷疑山上的獵戶陷阱不過是掩人耳目的手段,於是派人日夜守在地界陷阱的四周,足足守了六七天,終於發現了張矩等人的蹤跡。
情勢越發危急,張矩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咬咬牙,道了聲“跑”,人如脫兔般竄出,手弩朝著狼人先發一箭,稍稍一頓,再連發兩箭。這是他自己最有把握的出箭節律。
狼人漫不經心閃過第一箭,不想後面兩箭竟剛好封住他的退路,只得出手擋開兩箭,左手臂被劃開一道口子。狼人有些著惱,一拳打向張矩胸口。
張矩雖常練“活身法”和“五禽手”,但這些只是強身的法門,他當然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擋不住狼人的拳頭。可拳頭卻沒有打在他身上,張矩只覺人影一閃,眼前已不再是那狼人,而是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如崖石般冷峻的男人……
“沈大哥!”張矩絕處逢生,不禁大喜過望!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沈恬!
狼人硬接沈恬一拳,連退了五步,氣血翻湧。另外兩人見狼人被襲,拔刀急衝過來,一前一後分擊沈恬後腦和小腹。沈恬腦中閃過三人的方位和距離,算準時機,一把推開張矩,右移兩步,避過劈向後腦的短刀。那人瘦高的身形難以止住前撲之勢,身後破綻百出,但沈恬卻並未出手,又左移兩步,從左後方直擊那人左肋。
沈恬放右打左,出手不同常理。攻他小腹、身量較矮的那人大感意外,趕緊收住刀招,可沒等他第二刀出手,沈恬已到了他面前,他的第二刀再也沒有了出手的機會。
狼人深知遇上了高手,哪敢怠慢,趁另外兩人夾攻沈恬之機,拔刀襲來。三人都是久經戰陣的老手,聯手殺敵也是默契老道,可直到另外兩人重傷倒下也沒想明白,屢克強敵的聯攻怎麼就被輕鬆破開,平日慣熟的殺招怎麼就處處掣肘。
沈恬的快拳如雨點般落在狼人身上,將狼人逼至一株大樹下。狼人一聲嘶嚎,身形暴漲、手臂鼓脹、掌指粗利,惡狼般撲向沈恬,濃烈的獸息嚇得三四丈外的老牛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狼人獸變並未令沈恬退避,沈恬的雙足、雙臂也悄然暴脹,肩頭和上臂鼓起如骨甲獸鱗,左臂硬抗狼爪,右拳猛擊狼人,生生將狼人前撲之勢砸了回去,“嘭”地撞在樹幹上。那樹幹足有酒桶粗,卻也被撞得簌簌直響,落葉紛紛。
沈恬如影跟至,粗巖般的拳頭如《秦王破陣樂》的鼓點般,極有節律地敲擊著狼人周身氣穴,章門、五樞……神藏、神闕、五樞……中府……每一拳都有真氣如錐刺般刺入氣穴、刺進經脈,連獸狼之軀都難以忍受這般痛楚……
狼人不住哀嚎,沈恬小聲問道:“是誰屠了田記車馬行?”
狼人的獸變慢慢消退,鮮血從嘴角不住流出,痛苦而無力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