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得政(第1/3 頁)
得了陳伯宗的激勵,殿內的諸將此刻於這收取天下的議論,俱都是興致大漲。
幾位宿將一番客氣,終究還是現今實權最大的章昭達第一個站了出來。
他來到那地上的輿圖之側,回身同眾人略一施禮,便道。
“陛下欲取天下,此中有一樁大幸與一樁大難,不可不查。”
他手持一杆木棍,先在那圖上指了陳國的壽陽,又指了周國的襄陽、漢中與西梁所在的江陵。
只聽他道。
“古來以南御北,要旨在守壽陽、襄陽、漢中三地。”
“守壽陽所以保淮南,守襄陽所以保荊襄,守漢中所以保巴蜀,自古皆然。”
“今我手中但只淮南之土,巴蜀、荊襄,鹹在周人掌中。”
“陛下既欲一匡天下,必先恢復荊襄、巴蜀二地,全有南土,然後北圖,此非奇謀,實理在當然。”
“以臣觀之,我取荊襄實甚易,而取巴蜀則甚難。”
“現今蜀地蠻夷叛亂、連歲相繼,周人至今未得平定。”
“我若用兵荊襄,其巴蜀之兵,出峽口則將糧道阻斷,是以必不得來援。”
他又在圖上點了襄陽之北的南陽,道。
“南陽有周兵一、二萬,我可引齊人為援,使其不敢南顧。”
“周人欲援荊襄,舍巴蜀之外,惟有武關道可通,然過武關道而欲向南援,必經南陽。”
“齊人既與周人相攻,其必不得南下,此一路又不必憂。”
“如此,則我當面之敵,不過江陵、襄陽二城五萬之數。”
“我以十萬之眾先擊襄陽三萬之敵,周人既欲自救,必遣江陵之軍攻我郢州(今武漢),以期斷我糧道。”
“郢州堅城,不可猝下。我只從容破襄陽,再移師南向,則江陵之敵,覆手可滅。”
“此為臣所言之大幸。”
章昭達向陳伯宗一禮,又將手中棍棒指向巴蜀之地的巴郡(今重慶),他言道。
“荊襄既取,繼之便為取巴蜀。”
“我不得關中、漢中,是以欲取巴蜀,惟有沿大江西上,先克永安,次奪巴郡,而後鼓行西上。”
章昭達手中的棍棒在周國的墊江郡(今合川)以北,盤龍郡(今閬中)以東,巴山以南,永安郡(今奉節)以西,圈出一個大圈。
他繼續道。
“然則自永安至墊江,北面之土,俱為蠻夷所據,我欲得蜀地,必重金賂其頭人,令其與我親好。”
“即或如此,而我亦必置兵二、三萬於沿途,備其叛亂,斷我糧道。“
他環顧眾人道。
“諸公或問,攻蜀之兵,何不就地取糧?”
他用木棍在巴郡左右圈了個小圈,又在蜀郡(今成都)左右圈了個小圈,道。
“我察前梁圖籍,巴郡左右之民不過二萬戶。”
“若欲活其百姓而用兵,我之所徵,不過能供兵士萬人。”
“而蜀郡之敵則不然,西蜀賴都安堰之利,民殷國富,稱為天府,左右戶口可十萬,而其每戶餘糧亦多。”
“周人若竭力征之,其民可供八萬之兵。”
他又圈了圈巴蜀北面的漢中,道。
“周人在巴蜀之兵或五、六萬,在漢中之兵則二三萬,合之,恰足八萬之數。”
“我欲用兵巴蜀,則必備十萬之師,去守糧道之兵二萬,當須備兵十二萬。”
“此即我所謂之大難也。”
他又看向左右眾人,繼而道。
“諸公可知,由江陵至巴郡,里程幾何?”
“水行二千五百里也。”
“我觀前代圖書,皆言此段大江甚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