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一章 孤兒院(第1/6 頁)
鄉村半山腰上,有一座靜謐的小孤兒院,那裡是德米安和範一同成長的地方。孤兒院的院長是位滿臉風霜的老人,他曾在戰爭中失去了唯一的兒子。為了填補內心那無法撫平的空洞,他開啟孤兒院的大門,接納了一群因戰爭失去親人的孩子。
孤兒院表面看起來並不糟糕。院長本身富裕,加之外界偶爾的捐贈,生活條件還算過得去。
不過,這要忽略掉一個事實——院長是個暴虐成性的瘋子。
“混賬東西!像威勒那樣!你應該像威勒一樣!”
威勒,是院長那早已故去兒子的名字。
表面上,他收留了這些孤兒,為他們提供了一個“家”。但實際上,他從未把這些孩子視為獨立的個體。他們不過是他心中那個失去的威勒的影子。每個孩子都被強迫擁有同一個名字——威勒。
性別無關緊要。所有孩子都被剪成同樣短小整齊的髮型。他們的言行舉止、說話語氣,甚至神態,都必須模仿那個已經不在人世的威勒。
哪怕偏離一絲一毫,等待他們的便是冷酷的懲罰。
“啪!啪!”
耳光聲在安靜的孤兒院中格外刺耳。
“我的威勒絕不會這樣!都是你的錯!聽清楚了嗎?你必須像威勒,否則就別想得到原諒!”
院長每次都會怒吼著甩下重重的耳光。孤兒院的孩子沒有一個能倖免。他們的臉頰上滿是腫脹和瘀痕,有的嘴唇破裂,有的牙齒鬆動。那些標誌著“管教”的傷痕幾乎成了他們的日常。
然而,令人無法理解的是,在暴力之後,院長的態度卻又會急轉直下。
“你知道的,爸爸是愛你的,對吧,威勒?”
他低聲喃喃,聲音中帶著病態的溫柔。他會親手為孩子塗藥,彷彿是為了掩蓋他所造成的傷害。
即便如此,這些孩子仍然渴望他的愛。對他們來說,這座孤兒院就是整個世界,而院長是這個世界唯一的主宰。他的關愛,是他們唯一的希望;而他的憤怒,則是他們無法逃避的噩夢。
在這些孩子中,德米安是被懲罰得最少的那個。
他比其他孩子更安靜,更聽話。他從不忤逆院長的要求,努力模仿那個虛構的“威勒”。他知道,只有徹底順從,才能換來一點點難得的“寵愛”。
而範則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個極端。
她從不妥協,從不低頭。院長無論如何逼迫,她始終拒絕假裝自己是威勒。她的倔強和反抗像火焰般灼燒著院長的神經,也因此,她幾乎成了每天受罰最多的人。
“就算院長打死我,我也不會變成威勒的。因為我根本做不到。”
範咬緊牙關,聲音帶著倔強,
面對院長的鞭打,範總是毫不畏懼,每次都以挑釁的態度反抗。
“我是範!不是你死去的威勒!”
德米安站在不遠處,沉默地看著這一切。他不明白,為什麼範總是要這麼倔強。明明稍微順從一點,就能少挨幾下毒打;哪怕只是裝作妥協,也可以少受些痛苦。
可範從來不這麼做。
有一天,範又被院長揍得滿身是傷,被扔進冰冷的儲物間。這一次德米安鼓起勇氣,走到她面前,問出了他藏在心底已久的問題。
“為什麼?你為什麼總是這樣硬撐著?”
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那你呢?你又是怎麼做到那樣活下去的?”
“我……”
“你不是威勒,你是德米安。既然如此,你不該以自己的方式,活出德米安的模樣嗎?”
德米安無言以對,只能愣愣地看著她。範的嘴角卻揚起了一抹輕笑,明明被打得那麼慘,卻依舊顯得無比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