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欺人太甚(第1/1 頁)
此番京城傳聞,無論族內坊間,上官清音的確多少聽了一些。
且不說是否真的牽扯妹妹本家,便是爹孃恐“牽一髮動全身”選擇明哲保身,原也是無可厚非的。
只目前情勢尚屬暗中較勁,影影綽綽間說法不一,都在等著別人出錯,是謂一點風吹草動即“矚目”,任何檯面動作則更易惹來“此地無銀”之嫌。
於公,若當真事關朝堂,非但不能妄議,但凡牽扯,絕難善了。
於私,夫家與孃家人同朝為官,生死麵前,姻親與私心,怎做抉擇?
道理如此淺顯,向來智慧的爹孃今次為何格外蠢笨?其所為若被有心人利用,說是隨時可被羅織罪名亦不為過。
然則,比之與世無爭的妹妹陡成池魚更令她震驚的,卻是今日回孃家來,驚覺爹孃欲將妹妹外遷這事,竟是瞞著祖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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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妹妹,雖是姨奶奶那邊的孫女,那也是忠勇將門之後,本家至今仍為國戍邊。
可惜雖生於行伍世家,卻自小體弱,長至八歲,姨奶奶故去,自家祖母可憐她出生便沒了娘,如今連親祖母都不在,縱有家人悉心照料,邊陲之境總不比富庶東都,於是將其接來身邊養著。
祖母膝下兒孫滿堂,想著胞妹血脈不似自己,便也格外上心,而今美人初成,彼時軟糯糯的粉糰子,今日也已玉立亭亭。
這個妹妹性情恬靜安分,平日只閱卷讀書研墨繪丹青,大門都未曾多出過半步,如此秉性,如何不讓祖母更加疼惜?僅憑這份偏愛,她便有那恃寵而驕的條件。
但她沒有,更多的卻是掩在“不爭不搶順從”下的委曲求全——這一點從海棠方才所說的話中不難證得。
本就因著此番爹孃行徑對妹妹有愧,再聽聞母親額外刁難,一時竟讓上官清音生出理論心,差點便要代妹妹罵上一句: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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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說完仍只跪著,座上二人各自陷入沉思,一時屋內悄無聲息。
稍許,還是上官清音先回過神來,主動打破沉默:“妹妹,此事如何瞞得了祖母?”
傅寧玉聞言卻是差點收不住表情:自己的“搬家”竟不是統一意志,居然是瞞著家族最高地位者做的決定?!
誰不想當那“劇本在手,天下我有”的開掛主人公,可現實卻是,在平如流水的日常裡韜光養晦似乎是接下來一段時間裡自己這個人物的主基調。
如此一來,當前自是無從考究原主同意配合隱瞞的來龍去脈。
面對提問,傅寧玉只能儘量貼合原主性格編個“顯得忍氣吞聲”的說辭:“等宅子收拾妥當,我會主動去討賞自住。”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是狂啐加自嘲,這得多“傻白甜”才會相信能瞞住。
上官清音一聽眼圈泛紅,當即緊握傅寧玉的手,心疼溢於言表:
“傻妹妹,你那親祖母可是老祖宗唯一的親妹妹,你我年歲有差,卻是平輩,你大可不必如此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