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欠響(第1/2 頁)
詩曰:
白日登山望烽火,黃昏飲馬傍交河。
行人刁斗風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
野雲萬里無城郭,雨雪紛紛連大漠。
胡雁哀鳴夜夜飛,胡兒眼淚雙雙落。
聞道玉門猶被遮,應將性命逐輕車。
年年戰骨埋荒外,空見蒲桃入漢家。
荒涼的大漠上,寒風如同鬼哭狼嚎般撕咬過往的行人,讓聽到的行人不寒而慄。
“下雪了,我們要快點趕路!不然什麼時候到?”他將他的馬給停了下來等他的兒子。
鄭明傑騎在一匹瘦骨嶙峋的劣馬上,他剛聽見父親的講話就下意識的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棉甲。
他不斷的嘆氣,剛要說話但欲言又止。
鄭昭看到兒子這個樣子暴脾氣一下子就上來,這要是換成平虜城的軍戶他早就拿馬鞭抽他們了,可這是他唯一一個獨子,他沒有任何辦法。
“兒子,我們剛在李剛堡修整過,快到約定時間了,這要是被那巡撫黨馨抓住把柄我們就完蛋了!”鄭昭吼道。
“朝廷已經有八年沒有發過足額響銀,在加上自隆慶奉貢二十多年沒有打過仗,不打仗何來的賞銀?這一次又要遠赴洮州和順義王的後代打仗,我們怎麼有活路?”鄭明傑小聲嘀咕道。
“這是你大爹給的機會,你看看其他人有嗎?”他回頭看著這些家丁無奈的搖搖頭繼續說,“我這二百家丁再不撈點軍功,在過一段時間身上的棉甲都要給賣了。你但凡有你兄弟勃承恩一半武勇就好了,我怎麼生出了個孬種?”
鄭昭說完這些,大漠裡只有死一樣的寂靜。
天上掉落的雪花愈來愈多,好似有人站在雲端拿起水桶倒水一般。
沉默半晌,極速行駛的馬蹄聲開始響徹大漠,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弱,弱到只有雪花掉落的聲音。
寧夏衛的勃家門庭若市,燈籠的紅光好似可以照亮整個天空。門口的僕人不斷高呼是那個武將老爺到,是那個文官老爺到。
“平虜城參將鄭昭到!”門口的僕人喊叫格外的用力。
僕人剛要去牽鄭昭和鄭明傑的馬匹,房門後就傳來豪邁的笑聲。
“明傑侄兒我可想死你了!老東西你怎麼平時也不來看我,有公事才來寧夏衛?勃承恩去給他們牽馬。”
鄭昭馬上給了他老兄弟一拳,笑著說:“這新來的巡撫黨馨你又不是不知道,管理我們甚嚴,我平時沒有他的命令誰敢亂出?”
鄭明傑和勃承恩把馬牽到馬廄,返回門口突然驚呼:“大爹,不好了!我們不在總兵府集結,那黨馨會不會給我們穿小鞋啊?”
“勃承恩你帶著你弟弟去議事,明傑你就代表你父親出席。我和我這老兄弟聊聊天。”
勃承恩拉著他的胳膊,在進大門的時候小聲在鄭明傑耳邊說:“總兵張維忠在寧夏衛最大的酒樓和黨馨吃喝,沒事沒事。”
“我兒子代替我這……這不好吧?”鄭昭擔心的對勃拜說道。
勃拜突然抖動起身體來,白色稀疏的鬍鬚也隨風舞蹈著,他的手不斷藉著嘴吐出來的熱氣用力的搓著。勃拜看向天空下落的“柳絮”,抹了抹自己稀疏不已的束髮對鄭昭說:“讓年輕人表現表現不是壞事對不對?走去我那屋咱們定要一醉方休!”
廳堂的中央只放了一個火盆,炭火燒的通紅,由於人多屋子裡並不寒冷,眾人也就沒說什麼。
鄭明傑進屋對左邊文官行抱拳禮,對著右邊武將不斷的叫哥哥弟弟叔叔。勃承恩把他領到右邊第二把椅子上坐下。
勃承恩對著上位的兵備道陶洋澤行禮。
陶洋澤示意勃承恩坐他身邊,勃承恩不斷拒絕,在兵備道的強烈要求下,他只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