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錢糧甲兵(第1/2 頁)
提到了整備軍伍,那就不得不提到另外一個事情:錢糧!
如今在六月中,稅賦要在十月才能運到雒陽,如今的朝廷其實是沒有多少錢的。
故而皇帝到中臺一提到這事,眾人的反應出乎預料的一致,不允許。
盧植起身,道:“近年來各地災患繁多,黎庶難濟,朝廷糧草所剩無多,若是驟然組建大軍,恐怕會給百姓帶來負擔。況且……”
錄尚書事的盧植抬頭看了眼皇帝,直言道:“陛下,臣竊以為,朝中已有左將軍皇甫嵩,河內太守朱儁等人,麾下兵馬共計數萬,保境安民無虞。如今羌亂漸弭,閹寺已去,當以休養生息為主,而今若是驟動北軍,恐徒生變故,望陛下明斷。”
皇帝伸手隨意的檢視了一下桌案上的簡牘,隨即放下,笑道:“尚書檯諸位君子都是這麼想的嗎?”
按理來說,尚書檯其實是沒有理由阻攔皇帝裁汰禁軍的,因此便想了這麼個法子,打算從錢糧上讓皇帝退步,遏制住皇帝威權的擴張。
在他們看來,如今的皇帝威嚴太重,對尚書檯來說未必是好事,而且中臺其中也未必是鐵板一塊,當初袁隗在時,不知道多少人受他的提拔,進了中臺或是仕途,如今袁隗驟離朝堂的副作用也會逐漸顯現,比如現在的情景。
盧植話畢,一看起來有些年邁的尚書起身行禮,道:“稟陛下,吾等奉詔理尚書事、參議朝政,袁公在時,曾在中臺屢屢言及國用不足,時常為之嗟嘆,朝廷重臣俱如此,陛下如今初即位時,便要整頓軍旅,炫耀武功,難道陛下不聞當年孝武皇帝故事?”
皇帝仔細打量了一番說話這人,確信自己不認識,也不明白他為什麼對自己像是對待無道暴君一樣。
對左右詢問道:“此何人?”
左右都不能回答皇帝的問題,這讓皇帝不禁皺眉,還是盧植起身出列解的圍,“陛下,此尚書張忠。字正甫,蜀郡人,乃父為桓帝時光祿勳張盱,桓帝時,奉命收梁冀綬印,時人稱君子,素有名望,時大將軍梁冀擅朝,內外莫不阿附,惟盱與廷尉邯鄲義正身自守!”
皇帝笑容收斂,“孝武皇帝故事?吾學問淺薄,請張君為吾解惑。”
張忠是袁隗提拔,也是袁隗的死忠,皇帝也懶得跟他客氣了,語氣突然森冷起來;“北軍不過萬人之眾,能花朝廷幾分錢糧?
前些時日抄宦寺之族,繳獲有金三五萬斤,錢幣糧食無算,珠玉錦綺、奇玩雜物更是堆積如山。如此錢糧,朕有言在先,只交國庫所用,倒請張君為朕解惑,錢糧何去?不知是另做了他用,還是朝廷中出了蠹蟲?”
盧植等人聞言只能跪地俯首請罪。
“如今奸賊授首,眾正盈朝,朝廷百廢待興,宮室、城牆處處都要花錢修繕,更有地方勸流民返鄉屯墾,這些無一不是要花費錢糧,還請陛下成全卑臣體國之心!”張忠深知自己行事端正,用心正大,面對皇帝的話語,他全然不懼。
皇帝想到過罷黜袁隗之後會有阻力,但沒想到自己在大動兵戈之後,不僅沒有迎來轉機,到現在更是連區區一個尚書也敢用漢武帝的故事來指責自己。
皇帝樂的直拍巴掌,“好,好。”
皇帝隨即不發一言,仔細的看了張忠一眼,便轉身離去。
皇帝退讓了?果然,也不過孺口小兒,怎知國家大事艱難?
張忠是喜笑顏開,自認為是自己將皇帝說服了。
直到張忠下值的時候,也再沒有旨意傳來,更是讓張忠覺得皇帝也不過如此,沒想到張忠才回少府不久,便有詔命傳來,遷張忠為兗州東郡太守,即刻赴任,另拜鄭泰為尚書。
這一突如其來的任命讓張忠又驚又怕,自己駁斥聖意,皇帝明顯是藉故支走他,但他沒想到皇帝的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