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倉廩實足(第1/2 頁)
雒陽
久雨之後終於迎來罕見的晴天,陽光和煦,黛色的瓦片上似乎都照耀著一層金光,就連影子都柔和許多,寒冷之意愈發濃厚,行來送往的行人也穿上了厚衣裳。
作為百萬百姓生產生活的帝京,一條洛水貫穿了雒陽的主線,而漕運最利,當要數陽渠。
陽渠,東漢為解決雒陽供水及聯絡黃河、洛水的水成,建武二十四年,在雒陽城西開渠引雒水一支繞城而東,納谷、瀍二水,至偃師復注雒水以通漕,使山東漕船由黃入濟,經陽渠直抵都下。
“陽渠水南上西門。其水北高渠,枝分上下,歷石橋東入城。
陽嘉四年,順帝興修上東門外漕渠和石橋,這次陽渠修鑿工程,重新對城東陽渠加寬、加深改造,並打斷東段陽渠,使城東陽渠中途改道,透過鴻池陂與洛陽城南張純所修漕運渠道會和,東通洛水、黃河,已形成“東通河濟、南引江淮”之漕運網路,為雒陽四海之要都奠定了重要的基礎。
秋日正爽,在太倉附近可以用以行船的溝渠邊上,站在原地翹首盼望的幾個人吹著水上拂來的涼風,不覺冷意,反而,站立不安的姿態表明了他們的心裡的焦躁不安。
“如何?來了沒有?”
一箇中年男人在堤上眺目遠望,他穿著一身鮮紅的朝服,頭戴梁冠,腰上繫著條黑色綬帶,掛一枚銅印,象徵著主人六百石的身份。
幾條小船停靠在漕渠邊上,堤上還有三四十個士子跟在中年男人身邊。
此人正是大司農馮方署下,勸農、平準、導官、太倉、籍田之一,太倉令,種邵。
沒了何進,種邵也被皇帝有意擱置下來,加之誅殺宦官之時棄官逃離的人也不少,原太倉令也在其中,皇帝有意讓這個原來的諫議大夫提升一下履歷,進入九卿預備隊的序列,也算是對扶風種家小小的示好。
種邵話音未落,便見到遠處溝渠上緩緩行來幾隻扁舟,打頭撐來的舟上除了船伕,還一前一後的站著兩個年輕人。
種邵忙一步走到堤上,舉目望去,只見站在最前的那人穿著跟種邵類似的衣冠,一隻黑綬銅印在腰間極為耀目。
眼見船將要靠岸,種邵不由自主的沿著石階走下,剛到水邊,船上那人便受寵若驚的跳了下來,連忙拱手道:“勞兄久候,實在是折煞我等。”
“馬兄。”
種邵親切的稱呼道,他是個直來直去的人,此刻也顧不上寒暄,徑直說道:“馬兄還真是讓我好等啊,莫不是留戀溫柔鄉中不欲歸乎?”
同為大司農屬下的均輸令馬宇聞言笑了一下:“不敢,不敢!”
他客氣了一番,而後拿出三四箱子的簡牘:“秋賦事宜如故,荊、徐、揚之地算民百萬,車船,芻藁,丁口,獻費,得錢糧,絹等皆封存庫中,請種公查驗。”
種邵聞言拱手,對身後計程車子暫代的吏員道:“諸君子既蒙天子加恩,當盡心用命才是,賦稅乃國家根基,不可有絲毫謬誤,諸君子當慎之!”
眾人早已經在此地等待的有些不耐煩了,聞言轟然應是:“唯!”
不知道皇帝已經明令公車士子,馬宇見此,笑了笑,道:“種兄竟有如此多門生?”
種邵知曉馬宇久在地方排程秋賦,不知道朝廷明詔也是正常,看著諸多士子一個一個拿著簡牘對照,於是放心了許多,順勢為馬宇解釋起來。
與種邵意料的一樣,馬宇這樣的傳統士人對此的反應其實並不太好,“哦?陛下如此行徑,朝廷諸公難道不會反對麼?”
種邵不以為意,對南拱手,道:“陛下而今如日中天,所做所為皆為正道。”
頓了頓,種邵自嘲笑了一聲:“而且,徵辟的不是又三署郎,朝廷諸公哪有跳腳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