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習畫(第2/3 頁)
個人在我的超淨臺上鋪開一張普通的白紙亂畫。然後又是牆壁裂開了,一個人推車進來,我說:你好。謝謝。
這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了。一種新的習慣。已經幾個月了。這幾個月來送貨取貨的人始終是一個小夥子。
剛開始的時候我是失望的。因為我希望看到的人沒有來。我問過那個小夥子。他說他不認識那個紅髮女孩,而且,他說,他見過不少紅髮女孩,但好象沒有見過臉上長著淡淡的斑點的。
所以說,所有的不習慣都會變成習慣。我每天都說同樣的兩句昂語的話,一句是你好,一句是謝謝。然後我收到的也是兩句昂語的話,一句是不謝,一句是拜拜。
可是這回我停下了手裡的筆。我拿著的筆永遠是桌子上的圓珠筆中的某一枝。
我停下來,是因為我感覺到了異常。
這個異常,一是我沒有收到這幾個月裡每天都收到那兩句話,哪怕是之一。二是我聞到了一種聞到過的氣味,應該說是聞到過後來就再也沒有聞到過的,一種我認為至少很好聞的淡淡的氣味。
我連同轉椅轉過身去,然後我就跳了起來。
我跳了起來,然後又坐了下去。
我說:不好意思,我有點失控了。
我說這話,是因為我這一跳起來 ,差點就撞到了她,這個已經走到了我身後而在我轉身後已經到了我的面前的女孩,紅髮女孩。如假包換的她。那個曾經見過我四次而我當時只見過她三次的她。
我曾經長時間地後悔過我為什麼沒有問她的名字。
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在這裡,任何人都會玩消失,或者被玩成消失。有許多人你昨天還見到,然後就再也見不到了。
她並沒有因為我幾乎撞到她而感到什麼,她幾乎什麼都沒有感到,她好象也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她喊了起來。她的聲音是顫音,就是漢華曾經有過的在我最後一次離開時已經風靡了世界的那個網站的名字那兩個字,是抖音,別名是符號動動。
她的符號動動幾乎嚇著了我。我愣了一會兒,才感覺到聽懂了她喊出來的內容:你畫的是什麼?
我說:一個人啊。
她說:你認識這個人?
寫到這裡,我覺得需要做一些補充說明。
我本來不是畫畫的人,我甚至就覺得自己不會畫畫,可能一輩子就不會去畫畫,更不會靠畫畫過日子。也就是說,我的興趣完全在別的方面。藝術和文學對我來說是陌生話。我很喜歡有些西方語言裡“陌生話”這個詞。這個詞翻譯成漢語就是“外來語”。
可是在娜拉在沙灘上為我畫像,後來又為我和若雪、雲吳做了沙雕後,我忽然發現畫畫是一個在這裡可以做的事情。因為這裡除了實驗室,除了喝酒,幾乎就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了。沒有電視機,電腦裡只有單調的科研資料和管理條文,沒有小說,連書都很少,即使有也是很單調無聊的書,比如辭典,或者個別科研論文集。
於是我就經常在實驗室裡畫畫了。尤其是到這個小樓裡來之後。這裡沒有鉛筆,但是有白紙,有圓珠筆。
蘇珊是第一個讚美我的人。受累。我不懂文學,所以需要原諒我經常用詞過度的毛病。但我覺得說點贊過時了。而讚美是古老的和因此而永恆的。蘇珊說:你畫的考拉真象。
我沒有畫畫的技巧,沒有人教我。我曾經讓娜拉教我。可是她顯然不是當老師的材料,連最起碼的耐心都沒有。
所以,我完全是無師自通的。而無師自通的人最在乎的無非是“象”。畫什麼象什麼對畫畫界的外行比如我來說是最高讚譽。
有了信心,我就開始畫人。我畫過蘇珊,在對面的實驗室裡,我也畫過偉哥。後來,在我和蘇珊的小樓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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