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科羅(第2/3 頁)
是同時跟冬妮亞打招呼的,因為經常見到他跟冬妮亞走在一起。
冬妮亞給我最深的印象,就是她那時候為那隻久傷不愈的兔子付出的感情,在她說起不行就讓它安樂死的時候,感覺她沉浸在極悲世界裡,悲到了近於神聖的地步。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但我覺得神聖這個詞似乎很接近她當時的樣子。在克里斯治好了兔子的傷的時候,她瞬間進入了極樂世界。她的極樂世界延續了沒多久,那是因為克里斯之被淘汰被帶走又讓她陷入悲傷。我自己在極悲世界,可是我還安慰過她。
她跟我說過的話不多,但她有些話給我的印象特別的深,尤其是那句話:動物的生命也是生命。還有一句是:我不願意看到任何一個動物因為我的操作而死亡。
我們喝了很長時間的悶酒。我明白,是我一上來就把天給聊死了。
他,我想起來了,他叫科羅。
他說過他只會說昂語,冬妮亞除了昂語還會說羅爾斯語,她說她本來就是羅爾斯人。原來她不叫冬妮亞,但她很喜歡冬妮亞這個非常羅爾斯的名字。她說,她最喜歡的書就是《鋼鐵人類》,我知道那是一本很戰鬥的書,但她說那是一本有理想的書。
他,也就是科羅,他的昂語有一種口音,我猜是杜因口音。可是他長得一點都不象杜因人,倒是象非洲最黑人的那種黑人。所以他在酒吧門口給我的感覺首先是油亮。我還記得我住在極簡房間裡時那個送飯的黑人女孩。就是那種黑,黑得油亮。
我扯開了話題。我進入了一個無聊的話題,因為我實在想不出聰明的話題來。我覺得我開始這個話題的時候有點象是被人開啟的一本枯燥的讀物,一本有聲讀物,但是很枯燥。
我提出的問題是他現在在研究什麼。
我沒有想到,這麼枯燥的問題卻可以引出非常吸引人的答案來。
他說,冬妮亞被失蹤後,他說,其實是失蹤,跟克里斯和其他人不一樣,她就是不見了。他說,不說這個了。冬妮亞被失蹤後(他堅持用這個被動態),他心灰意懶,雖然他認為自己不會引起冬妮亞的興趣的,可是他對冬妮亞有的不止是興趣,而且他發現冬妮亞對他的情感似乎也不止是興趣。有幾次他們甚至發生過。
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他一定是發現自己說漏了嘴了。可是我的樣子象是沒有聽清楚,至少沒有當一回事。他說:受累。
我甚至沒有說不受累,或者沒關係。我經常是最好的聽眾。這是薩克遜的語錄。
他說,沒有了冬妮亞的日子,過得很慢。後來又過得很快,因為他開始沒日沒夜地投入到研究裡去,他甚至就睡在了實驗室裡。有一次,他說,他一覺醒來,躺在地上,臉上身上爬滿了白鼠,可能是他睡著的時候把籠子帶到了地上,打翻了。
他說,只有研究能讓他忘卻。
他的研究很快引起了注意。阿爾貝特甚至親自來找他,問他是不是在研究倒置。他說是的。
倒置?我問道,你是說細胞發展過程的倒置?
他說:是的。那時候,我一直在想,世界上的事情能不能倒過來發展,讓我們回到從前去。我忽然想到從我的研究開始。世界上的事情能不能倒置,那就看我能不能把細胞的發展倒置。從最小的東西做起。阿爾貝特對我說,他們決定把我調到第四研究室去。因為那裡的一個研究重點就是倒置。或許也可以叫倒殖,就是逆向繁殖的意思。
我說:細胞倒置的意義是什麼呢?
他說:從長遠看,意義很大。比如,人體內的細胞發生了病變,包括癌變,癌細胞的擴散。如果我們從植入相應器官或者部位的多能細胞開始,讓這種細胞可以先順著正變,然後進入逆向變化,並帶動同一個器官或同一個部位的原有細胞同樣進入逆向變化,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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