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張延禮(第1/2 頁)
乾符四年,歸義軍沙州城內。
隨著一聲劇烈的咳嗽聲,躺在床上的人終於有了動靜,開始有了甦醒的跡象。
“快去稟報夫人和大公子,二公子醒了。”
一名年齡不大,身著布裙的女子一臉欣喜,朝旁邊的另一名年齡更小的女子說道,說完趕緊上前扶起躺著的男子,輕拍後背。
而被使喚的那名女子,一路小跑著出門,看來是向布裙女子口中的夫人和大公子稟報去了。
而這時,躺在床上的張延禮才慢慢甦醒過來,但頭還是劇烈的疼痛著,讓他沒辦法醒來,只能模模糊糊地聽見外面的動靜。
“二公子剛才明明已經有了動靜,怎麼現在還沒醒來,大夫不是說二公子沒有大礙嗎。”
剛才那名少女在一旁嘟噥道,頗為躊躇,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他口中的二公子,現在則是非常難受,兩世的記憶在腦中快速湧動著,快把他的腦袋撐爆了。
前世,他不過是熬夜玩遊戲,太累睡著之後,醒來之後就變成這樣。
而這一世的記憶,同樣快速浮現,他穿越到了一名同名同姓的少年身上。
這一世,他是唐末歷史上歸義軍的張氏家族、第二任節度使張淮深的嫡次子張延禮。
這次穿越,比前世普通百姓的身份強多了,成為肉食者階層。節度使嫡子,抵得上前世高官家的公子了,在投胎這門學問上,絕對超過了這個世界99%的人了。
但是,這是唐末,軍閥割據,武夫民粹主義的時代,衙兵殺節度使全家可以說的上家常便飯,每個藩鎮平均幾年都得來一回,其中最有名的當屬魏博衙兵。
而歸義軍,面對外族,武夫們會收斂一點,比起關內武夫,算的上溫順了。但根據張延禮有限的歷史知識,記憶中,幾年後歸義軍內部政變,張淮深及夫人陳氏,以及六子同日被殺,並連墳一塋。
這狗日的世道,朝不保夕,張延禮先定了一個小目標,活下去。
就在張延禮還在憂心未來時,剛才少女口中的夫人和大公子終於趕到,而此時,他也終於勉強睜開了雙眼。
“吾兒可無大礙。”一名中年婦人急忙抱住張延禮,言語雖然不多,但關切的神情溢於言表。
而剛才侍奉在身前的侍女,在那名貴婦人進來後,就讓到一旁。
“戰場之事,自有汝父兄處理,你還沒加冠,何必如此行險。”
張延禮沉默不語,腦子裡還在回想這句身體親身母親的記憶,他的母親陳氏,出自潁川大族,嫁入敦煌,生育六子,張延禮排行第二。
整個家族,稱得上家庭和睦,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至少說明家風極正,即使還有兩名庶弟,但也沒出現苛責庶子的現象。
前世張延禮就不是一個會表達情感的人,現在這個環境下,更不知道說什麼好。
好在這時,一個突來的聲音給張延禮解了圍。
“母親勿憂,二弟有萬夫不當之勇,這次也是一時大意,才會與親衛交手時受傷。而這次二弟也只是輕傷,並無大礙。”
出言的正是張延禮的兄長,安西節度留後張淮深的嫡長子張延暉。
有了兄長的打岔,張延禮也趕忙回覆道:“阿孃勿憂,兒這不是無礙嗎。”
說完起身站了起來,剛剛他只是在消耗記憶,頭痛欲裂,但身體並無大礙。
而見他能起身站立行走,幾人也終於放下心來。
“二弟,打傷你的親兵夥長和全部親兵已全部收押在營中,如何處置,汝自行決斷。”
看到張延禮無礙,張延暉說著他受傷的經過,並且將後續處置也一併說予他聽,涉及到張延禮的親兵,即使作為兄長,也不會輕易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