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第1/5 頁)
雙方一時爭執起來。三王爺只是沉吟不語,並無決斷。卻見一旁的孫劍鋒躬身一禮:“三王爺,既然事有蹊蹺,不如讓屬下審問一番,不準就有所得。”
寧清卓便是一聲暗罵:這事果然與孫劍鋒脫不了干係!他見三王爺遲疑,竟是在旁推波助瀾,就想將沈鴻銳置之死地。“審問”二字說得好聽,可若沈鴻銳真到了他手上,他還能君子風範,不對沈鴻銳用刑?屆時,沈鴻銳不脫一層皮便是萬幸,還想討得好處去?!
沈鴻銳顯然和寧清卓想法一致,語調微涼嘲諷一笑:“孫大人,這件事情你參與進來,恐怕不妥吧?”
他的話說完,便有人介面了:“是啊。三王爺,這裡都是讀聖賢書之人,更別提沈公子還是天子門生,張教諭則為人師表。如此身份,若是平白交予孫大人審問,恐怕與禮不符。”
寧清卓聽言扭頭看去,竟然是何志義,心中微訝:今日她還曾懷疑過他,認為他與陳晉安私交甚密,評判之時會偏袒那悠竹居士。卻不料這人倒是個公正之輩,此時此刻,竟會站出來幫沈鴻銳說話。
眾人默契紛紛點頭贊同。在他們看來,文人之間的鬥爭,那也是文人的事。讓一錦衣衛摻合進來審訊,實在是丟文人的臉,卻是斷斷不可的。
孫劍鋒見狀,便也不再多說,退去了一旁,只是看好戲。
爭論聲又起。卻就是此時,沈鴻銳清了清嗓子,吸引了眾人的注意。男人朝著三王爺一禮:“三王爺,您向來思慮慎密,又宅心仁厚,從不冤枉任何一個人。”他先給三王爺戴了頂高帽,這才道:“出現兩份同樣的答卷,這事情的確怪異,你懷疑我和張教諭,實在合理。可是,我有辦法自證清白。”
三王爺聽言,終是開口問話:“什麼辦法?”
沈鴻銳昂首一笑:“請王爺給我個機會,容我當場作賦一篇。”
此話一出,四下皆靜!寧清卓亦驚訝不能語:沈鴻銳要再次作賦?!
可他之前已經寫過一篇賦文了,文章思路構局已定,再想推陳出新,本就不易。更別提,他剛剛那篇賦文的水平實在不俗,他難道就確定,下一篇賦文能超越原有水平?若是不能超越,又談何“自證清白”!
三王爺卻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果然點頭同意,吩咐人拿來紙筆。寧清卓眼見人群騰開了一片空地,侍衛抬來張方桌,又在上擺好紙張筆墨,憂心忡忡。卻見沈鴻銳行到桌邊,並不執筆,而是朝她看來,溫和一笑道:“清卓,可否勞煩你幫我執筆?”
剛剛還安靜的眾人瞬間譁然:這人好生囂張,竟是要口頭作賦!
寧清卓怔怔看沈鴻銳,腦中轉著數個想法。她想說“這種重要時刻,拜託你行事沉穩些!你就那麼確定你能一氣呵成一字不改嗎?!”又想說“你又不是沒看過我的字,根本拿不出手,幹嗎偏叫我執筆!”還想說“這種重要場合,你又有這許多朋友在這,怎麼也輪不到我一女子登臺!”
可她終是什麼也沒說。沈鴻銳只是平和望著她,等候她上前。男人神情溫柔,溫柔背後,是無邊無際的自信。寧清卓對上他的目光,忽然便覺得,他不會出錯,她也什麼都不用操心。他讓她執筆,她只需去幫他執筆。境況的確困難,可他定能走出一片天地。
沒有緣由的,那些焦慮擔憂全部散去,寧清卓心中竟也是一片平靜。她在眾人訝然的注視下,緩步行到沈鴻銳身旁,雙目交纏片刻,淡淡一笑,拿起了桌上的筆。
沈鴻銳便站在桌邊,拿了硯臺幫她磨墨,卻是沒有思考開口道:“彼澤之陂,有蒲菡萏……”
他聲音朗朗,語速不急不緩,偶爾也會停頓片刻,等待寧清卓寫完。寧清卓低頭寫字,餘光卻發現男人的目光一刻不曾從她身上稍離。明明是一篇談為人論處世的賦文,卻偏偏被他誦出了